头儿,要不要……”
新上任的禁军头领扬起手,合上眼帘微微摇头:“管不起。”
上个管皇后娘娘事的头领才被放出来不久。
他转头对着一干人等喝道:“皇上此举肯定有他的章程,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漏嘴,违者严惩不贷!”
顾今月心里闪过无措,迷茫,惊惶交织,但心底也不可抑止地涌出一丝丝畅快。
看见嬴风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她怎么敢。
她就是敢。
她要打破他的自以为是,打破他的独断专行。
顾今月如离弦的快箭一般猛地往太初宫冲,又急又快,不单是她觉着不可思议,连身后追赶来的一众宫婢们都诧异看似孱弱的皇后娘娘竟有如此身姿,愣是半天没追上她。
回到内殿,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门挡住外面的大呼小叫。
阳光透过窗牖缝隙照射在屋里,铺满一地金黄。
她内心此刻一片平静。
终于在今日明白嬴风的心结在哪里。
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向自负的他竟然甘愿做出这种事。
日落月升,光影变幻,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三日。
嬴风自那日起再没有踏足太初宫,也没有人传出她伤人一事。
顾今月按部就班地照料孩子们,自己过着自己的日子,她心里已有决断,若是他再执迷不悟便再打一顿。
打到他醒悟为止。
诚然她心里始终无法原谅嬴风的欺骗之举,可她也不会卑劣到将他当做替身来填补那十年之憾。
他是他,嬴岚是嬴岚,她分得很清楚。
对于嬴风,爱恨交织,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便只能逃避。
而对于嬴岚,她早已放下。
人都是会变的。
她变了,她的三哥哥也变了,回不到从前又如何,人是要往前看的。
日子总是自己的,何况她现在还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双儿惊奇地发现自家小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就好像……她笑就是因为开心,而不是比哭还难看的强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对此乐见其成,小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生机勃勃的模样。
一日傍晚,顾今月送走孩子们和双儿,沐浴更衣后平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窗框传来咚咚咚地响声。
她悄悄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一个黑影从下面忽然蹿上来,吓得她差点叫出声,又生生止住了。
隔着一条条钉死在窗户上手臂宽的木头柱子,那人蒙着脸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头贴着缝隙压低嗓音。
“明日午时三刻,姜统领会来救您离开。”
不等顾今月反应,他又悄无声息地潜水遁走。
第二日风很大,湖面上的碧叶翻涌起白色浪潮,盛开的荷花被吹得七零八落,颇有些凄凉。
顾今月照常起居,用完午膳后临窗而立,目光幽远眺望天边,围着皇宫的城墙被压成一条直线,与水面平齐,好像轻轻一脚便能跨出去。
姜统领,这个她从未见过却三番五次要助她离开的人究竟是谁?
双儿曾在只言片语中说过当日靖王起兵,这个姜统领奉命捉拿戚家一干人等,不仅没有一丝昔日同僚之谊,反而因为对戚家十分熟悉没有让任何一个戚家人成功逃出去。
哪怕是已经成为张尚书妻子的戚氏女也没有放过。
能够在短时间内将戚氏连根拔起,姜统领功不可没,因此得了嬴风青眼。
所以他不应该是嬴岚的人,可为何又要帮她离开皇宫。
顾今月蹙眉,莫非又是嬴风的试探。
第一次逃离时的教训历历在目,她不会再上当,也不想陪他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午时两刻,殿外忽而有人靠近。
“奉皇上口谕,请皇后娘娘过殿一叙。”
这声音浑厚有力,可她从未听过。
殿外守护的人似乎在确认什么,没过多久就有一宫婢打开大门请她出去。
顾今月半眯着走出门口,一个高挑魁梧,银色甲胄的男子朝她行礼。
“卑职姜逸辰,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她冷冷道:“有什么事叫他亲自来跟我说。”
姜逸辰态度十分恭敬,隐晦道:“皇上他前几日受了风寒,如今躺在塌上十分想念皇后娘娘,皇上还说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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