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看得聚精会神:“你们别打架了!别打!”薛阁老明知楚青崖会在朝堂上发难,却没想到他这么硬来,撑着一把老骨头去护小皇帝,被这孩子拉开:“先生,他们武功好厉害,你快躲到朕后面去,怕伤了你。”如此,那两人才双双作罢,沉着脸退回自家主子身边。“楚青崖,你放肆!”大长公主猛地站了起来,“谁敢动本宫,谁就是谋逆犯上,罪当凌迟!你莫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从乾江夙夜兼程赶回京师,是要把知晓你身世的最后一人除掉,本宫今日就算在慧光寺念佛,你恐怕也要花言巧语让陛下一杯鸩酒毒死本宫!幸亏本宫诚心礼佛多年,昨夜释迦摩尼托梦,让本宫提防你在朝堂上惑乱君心,所以本宫才顶着干政的骂名赶来主持大局,你果然按捺不住,恶人先告状!”她走下台阶,王总管紧跟其后,低头不语。
“萧宝渝之死,明明是齐王部下眼见事败,在自尽前弑主。你说本宫和萧铭行乱伦之事,说本宫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说本宫一介妇人乃叛党之首,何其荒唐,何其毒辣!分明是你意图造反,怕本宫在陛下面前说出真相,反咬一口。什么南浦翠玉,本宫一无所知,萧铭贵为亲王,难道没有这样的玉,要从本宫这里拿?”大长公主巡视一周,见臣子们被楚青崖骂得个个心虚,暗自咬牙,面朝小皇帝,一字一句道:“陛下,你父皇知道,齐王知道,本宫也知道,还有驾崩的、薨了的那几位都知道——楚青崖是楚家捡来的养子,是你祖父宣宗最小的儿子,因八字克亲,只能养在宫外!”若说刚才楚青崖的指认是晴天霹雳,她这番话就是一串炮仗,将冷静下来的百官炸得天灵盖都飞了,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薛阁老惊愕地张大了嘴,小皇帝“啊”地叫了一声。“本宫和几位兄弟向父皇发过誓,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就当他是个外姓人,可此人狼子野心,从先帝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后,竟利用他的信任,勾引先皇后,毒杀先帝,将国中有兵权的亲王郡王一一除去,好帮他自己篡位!若不说出来,天下人还以为他是个为朝廷肝脑涂地的忠臣、百年难出的将相之才。古有帝王让位于权相,今有你楚青崖辅政暗藏祸心,本宫就替先帝讨个公道,在奉天门前说个明明白白,让百官看清你的真面目!”大长公主激烈地喘了几口气,对小皇帝道:“陛下,此人犯过的滔天罪行,不可一一道来,本宫只捡最要紧的说,也是近日才查证完的。自从先帝走后,本宫越想越心惊,楚青崖将他的死因推到别人身上,前年腊月他从江东平叛回来,执意冒大不韪验尸,实则是毁灭证据。本宫带了叁名证人,就等在宫门外,请陛下先押住楚青崖,当庭召见他们。”萧泽下意识看向垂袖而立的楚青崖,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愤怒,始终冷若冰霜,仿佛什么也没听见。薛阁老要发话,被萧泽举起一只手掌止住,“楚先生,等朕见完他们,便可还你清白。”他挥挥手,御前侍卫立即将楚青崖和玄英团团围住,一人上来卸刀。“赐阁老坐。”萧泽又补充道。大长公主唇角勾起一抹笑。“玄英,把刀给他。”楚青崖负手道,“本官倒想看看,殿下找了哪几位神通广大的高人作证。”“宣人证——”太监尖细的喊声次第传出午门。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第一个人就被侍卫带进了殿,是个穿僧衣的尼姑。这尼姑颇有年纪,显然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路畏畏缩缩地走来,到了丹墀前扑通一跪,慌里慌张地叩拜了,抬起一张歪眉斜眼的紫膛色脸,合十的双手都发颤。“你可认得她?”大长公主问。楚青崖闲闲地坐下,睨了她一眼,“不认得,约莫是您从庵里千挑万选出的的剃了头的凤雏先生。”大长公主道:“陛下,这是京城桑芦庵的比丘尼净尘,桑芦庵乃是楚青崖生母所葬之地。净尘,你将看到的事说来,莫要害怕被他报复,有陛下给你做主。”那净尘先是抬头看楚青崖,面露讶然,手指拨弄着佛珠,而后又低下头去,嗫嚅着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小皇帝偏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这位师太,你大点声,朕听不见。”净尘提高嗓门:“回陛下,贫尼在桑芦庵修行了二十年,是在墓园里锄草的。这位穿红袍的大人虽不认得贫尼,贫尼却已见过他数次了,只略打过照面,不知竟是当朝阁老驾临庵堂。他第一次来祭拜母亲顾氏夫人,是弘德元年的清明节,后几年也带着祭品来,不是清明就是冬至,很是孝顺。因他穿着寻常人的衣裳,起初我只当他是城里的富户公子,可后来听到他对着墓碑念叨,说什么‘知道了生父’、‘皇帝薄待他’、‘当侍郎不公平’……他还说,说——‘若有机会,去金銮殿上夺了位,这才不负天家血脉’……”话未说完,众臣哗然。楚青崖屈指叩了叩紫檀椅的扶手,“净尘师太,莫不是本官每年上坟给庵里的香火钱没发到你手里?还有什么怨言,一并都说了罢。只要犯了欺君之罪,说一句和说两句没差别,难道你有两个脑袋可掉?”净尘打了个哆嗦,却伏下身再拜:“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说的都是真的,当时听了,只是吓得念佛,若非上个月殿下派人来查问,这事儿贫尼绝不肯说出去,要是叫阁老知晓,贫尼性命不保。”“好一个修了二十年佛,把性命挂在嘴边的师太。”楚青崖拍了拍手,心思电转,已想了百八十种法子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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