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喝,我进去收拾。”
脚步声在外间响起。
江蓠第一反应是爬回床上装睡。
她盖着被子,觉得这些下人太没规矩了,想了想又不好开口教训。
……明天一定能在巳时前起床的!
她决定今晚把楚青崖赶去书房睡。
丫鬟在房里轻手轻脚地收拾残局,她恹恹地躺了一会儿,下腹有些刺痛不适,晕晕乎乎地起来洗漱更衣,吃了碗红糖桂圆羹,这才好些了。
“夫人,这药是大人请太医开的,要吃三个月不能断,您前几日是不是都倒了?”瑞香端着药进来。
江蓠道:“我喝了呀。”
春燕把洗好的衣服抱去橱子里,回身叉腰道:“您喝一半倒一半,窗下的草都浇死了。”
“那草本就是枯的。”江蓠避重就轻。
楚青崖找的这太医四十来岁,行医也就二十年,是看妇科的,给她请脉后说体质虚寒,开了副补身子的药方。她从小到大没生过几场病,但也不是没吃过药,这里头不知加了什么鬼东西,苦得不是进人嘴的,还又酸又腥又涩,捏着鼻子灌到一半已是极限,再多喝一口就要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那么一大碗全喝下去,还要天天喝,连喝三个月,简直是酷刑。
瑞香看她又只喝了半碗,喝得生无可恋欲哭无泪,疑惑道:“真有这么苦?”
江蓠把碗递给她:“好妹妹,你尝一口。”
瑞香才尝了,呸地吐在漱盂里,表情顿时变得和她一般痛苦。
春燕无奈,“药都是难喝的,这太医既然能来咱们府上看病,定有两把刷子,大人信他,夫人也应信他。是药三分毒,这样稀稀拉拉地吃药,疗效反而出不来。”
“我又没病,将就过吧。”江蓠觉得她太操心了。
中午用完饭补了一觉,她拿着监照思索一阵,带人去书房抱了十三经和《大燕律》出来,想叫春燕出门买最新印的程文集,但出乎意料,楚青崖把她家里那几本从永州带过来了,放在书架最顶层。
江蓠因为心虚,出大牢来后一直没敢和他提要求,她还以为自己的书留在别院里,此时见了它们如同见了久别重逢的老友,抱着吹吹灰,笑逐颜开。
翻开来,嘴角的笑容倏然消失。
“狗官!!!”
门外的侍卫听到书房里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吼。
江蓠头发都气炸了,拈着程文集里夹着的画像,恨不得把楚青崖碎尸万段。这画像显然是从桂堂的代笔簿子上撕下来的,有人在她脸上画了六根老鼠胡须,还用朱砂笔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旁边写满了“乙等”、“叫你考”、“多行不义必自毙”、“罪大恶极”、“满口谎言”、“刁钻刻薄”、“骗身骗心”……字迹潦草,但能看得出是谁的手笔。
“狗官!!狗官!!!”她暴跳如雷地在书房里跺脚。
有本事当她面说啊?!
这可是她最好看的一张画像!司簿亲自画的,还上了颜色!
江蓠在书房里大发一通脾气,好容易平息怒火,装作没事人出来都酉时了,下人看她的眼神畏畏缩缩。
她掂了掂手上的书,面无表情:“回房,我饿了。”
生气太费体力,得多吃点。
过了半个时辰,府外轿子回来了。她端着饭碗听到屋外的声音,是阿芷兴奋地在说今天读了哪篇文章、先生布置了什么功课,楚青崖笑着回应。
他还敢笑!
想到他大肆破坏画像、洋洋自得的样子,她后槽牙发痒,按捺不住推开门,和颜悦色地对阿芷道:“姐姐喝了药有点累,你先回去做功课,明日我再听你说学堂里的事,好不好?”
阿芷关心地问:“你不舒服吗?”
江蓠说肚子疼,敷衍几句,把孩子骗回了自己屋。
楚青崖穿着官服,走上前揽住她的身子,皱眉问:“那药没用吗?都喝了一个月,怎么还这样。”
她看起来很乏力,“夫君,你扶我进去。”
楚青崖搀着她回到饭桌边,扫了眼骨碟,鸡爪骨头都堆成山了,米饭也盛了满满一碗,各样菜肴都下去了一半。
“我瞧你胃口不错,现在还疼吗?”
江蓠柔弱地点点头,靠在他怀里。
楚青崖抱着她来到榻上,用手掌捂着她肚子,“大概是要来月事了,太医说你上次烧得太重,有所亏损,经前或许会痛。”
她攀住他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楚青崖心叫不好,被她拽着躲避不及,眼前一支沾了墨汁的笔已然挥了过来,在脸上重重画了一道。
“江蓠!”
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嘿”地一声用身子把他撞倒,四脚并用地按住,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支笔,左右开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添了几道。
“我让你画,让你画!哈哈哈哈哈!”
“江蓠!”他怒喝,抢过她的笔扔到地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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