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的真君子了。”
她面色苍白,却神采飞扬,仿佛很喜欢和他对坐谈话,桃心脸在灯下如同一块剔透的玉,眉心的花钿鲜红如血,艳色逼人。
薛湛望着她,不禁放轻声线:“那么……”
江蓠有点不好意思,试着叫了他一声:“令仪。”
然后扑哧一笑,急忙掩住唇,眸子亮晶晶的,好像实现了一个多年以来珍藏的愿望。
薛湛及时移开视线,盯着茶水,“既然我们互相称字,那就交心而谈。岘玉,你到底是何人,怎么发现王总管是假的?又如何猜出我今晚设了局?”
江蓠不想瞒他,却也没把话都倒干净,“我以前是桂堂里的代笔——就是前阵子被朝廷一窝端掉的那个桂堂,因做了楚阁老查案的证人,于朝廷有功,所以向他讨了个赏,进国子监读书,也许诺他帮忙找到桂堂仍在潜逃的易容师和堂主。我给人做代笔,要女扮男装上考场,就懂些易容术,鼻子也比常人灵敏,闻得出这里头的猫腻。初八那日白露从慧光寺回来,身上带着一种易容后的气味,我就对侯府起疑了。”
薛湛叹道:“我也奇怪你一个姑娘家,为何能作出那样规整老练的八股文,原来是精通此道的高手,失敬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
江蓠很想跟他炫耀几句自己的光辉经历,但说正事要紧,继续道:“所以白露请我来赴宴,我就留了个心。易容不仅要改相貌,还要改声音,南越有一种薜荔虫,先吸了原主的血,然后被制成药丸吞下,服用者十天之内的声音就会和原主相同,身上带有一股虫子的香气,等虫子在体内死了,药效即散。今晚在玉勒堂,白露身上本来没有香气,但大长公主、清河长公主和王总管来了之后,坐在她身边,她身上就沾了一丝气味。我后来趁人都走了,回到玉勒堂再次查看,发现王兴的坐垫上有很浓的香味,以前我在桂堂里易容,身上的气味都没有这么浓,我想他一定服用了很长时间药丸。”
薛湛道:“王总管是内务府出身,里面的宦官在主子身边伺候,都喜欢用些熏香,旁人若不像你这般懂易容,着实想不起来这一遭。”
“王兴跟着殿下入侯府已有二十多年,虽然近年很少在府里,但我相信以你对他的熟悉,只要见他一两面,就能察觉出他和以前有所不同。他和殿下是在八年前开始长住佛寺的,那时候白露年纪还小,对王兴的印象没那么深,但你是了解他的。”
薛湛点了点头,“我和白露幼时与王总管十分亲近,可后来发现他有意避着众人。先前几年我以为他背着侯府做了违逆之事,但暗地里查下来并没有,上个月楚阁老来国子监讲学,提及桂堂里用于科场舞弊的易容术,令我怀疑是否有人假扮他,他害怕露馅,才极少在侯府里出现。”
江蓠兴冲冲地接道:“所以你在初十那天找了个理由,去王总管他弟弟开的玉器铺套话!你同王老板说,白露七岁生辰,他送了一对山里抓来的红眼睛白兔,但其实是一只小灰兔,养了一个月就死了。这个王老板也有问题!送给郡主的礼物,他绝不可能忘记的。”
“确实如此。你如何知道我去了铺子?”薛湛笑问。
“我送给白露的生辰礼,也是从万兴玉器铺买的呀!那天我和别人一起来,听见你们在说话,就没打扰。这可真是巧了!”
江蓠越说越兴奋,“今晚宴会,你故意让人绊了白露一脚,让她把酒泼到你袍子上,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席。你一走,立马换上了杂耍戏班的衣服上场,明面上是刺杀白露,其实两剑都没有冲着她的要害去,而是为了引王总管出手和你打斗,试试他的功夫。白露说生辰宴是你一手操办的,连写请柬、调教下人这么细枝末节的事都要管,怎么会疏忽,放进来一个带兵器的刺客?连跟着阿芷的宫卫都进不去府。”
她回忆着当时混乱的场景,“你的剑先碰上酒壶,又劈了桌子,上面又是酒又是汤,易容膏遇水即化,所以剑尖就变黄了。那些朱衣侍卫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和你一起演戏,他们把你押到后门外,你故意说话让大家听见声音,以为你换完衣服刚刚赶来,从头到尾都没露过脸,但当时大家慌成那样,根本不会留意!还有,刺客又不是小偷,怎么会爱惜主人家的画呢?因为那幅画是大长公主喜爱的,所以我在云间小筑里扯下它,你不忍心划破。你接近我的时候,我还闻到了很淡的龙脑香,也没空再多想,就猜是你了!”
薛湛赞赏地看着她,坦言:“我临时替换了班子里一个人,试了几招,才确定这个王总管是假的。我怕他多疑,所以戴了两张面具,他揭了第一张,见是个生人,仓促之下不会想到还有第二张。请来的戏班并不知情,审问一番做个样子,后日就会放出去。”
“是因为他的武功有破绽吗?这我不懂,就看不出来了。”江蓠好奇。
他笑道:“这个假的武艺太好了,能和我过几十招,宫卫的招数他也使得不够熟练。另外,眼尖的大抵都能看出他是个太监。”
“啊……”她想起邻座武将吸的那口凉气。
“真正的王总管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