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车游行?”段缠枝看着筹备单子上的环节,她有些好奇,“我听说过,但是荣誉骑士授勋,不应该骑着马游行吗?”
施明漾目光灼灼地看着段缠枝,看着她翕动的双唇,明显是在心猿意马。
段缠枝手掌在他面前晃晃,“醒神,你在想什么?”
她语气有些严肃,毕竟事关由里木和陆也明的授勋仪式。
可所有的怒火和不解,在施明漾捏着她手腕,使那只失去控制的手触碰在他自己双唇的那一刻,就被浇灭了。
“你在干什么啊,哥哥。”段缠枝明知道他在数月不见后,有多么思念她,可却还装作无辜地歪头看着他,平时如宝石一样纯粹的双眼中写满坏心思。
“加里特史册上最早一位的授勋荣誉骑士是女性,她偏爱花车游行,身居高位便有选择的权力,所以她的喜好也作为一个传统延续下来了。”
被段缠枝逗弄后,施明漾反而不如她愿地露出沉沦的下作神态,他一双眼睛又恢复了清明,正经地回复段缠枝。
段缠枝听到回答后,蓦得笑了。
她晃了晃施明漾的手,“也是,是我想狭隘了,没人规定骑士就要爱戎马。”
施明漾继续说,好像这个简单的小故事可以暂时驱散他刚才不雅的举止。
“那位骑士,她并不爱钱权,只因为举国上下无武将,所以她临危受命,救加里特于水火之中。”
段缠枝一边听他讲故事,一边继续看着施明漾安排好的流程单。
当她看到最后一行时,施明漾也恰好讲到结尾。
“后面,人们才知道,那位荣誉骑士,爱的不是戎马,爱的是人民。”
段缠枝弯着眼笑:“有这样伟大的女性,是加里特的荣幸。”
施明漾握住她放在流程单上的手指,那点未干的墨痕弄脏了她的食指,让末尾的那句话更加显眼——加里特女王为他们亲手佩戴勋章。
“陛下,有您也会是加里特的荣幸,我相信您会带加里特走入一个新的时代。”施明漾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段缠枝的身形在施明漾的对比下显得瘦小,可两人相拥时,却是施明漾在紧紧依靠着段缠枝。
“小时候,小金日内教养我的时候,便喜欢用妹妹和朋友威胁我,但他们从来没有因为被连坐,而怨恨过我。可那时候我却眼睁睁地看着由里木被小金日内扒皮而死,而现如今我又怀疑陆也明,我这样的人,天生就不配得到爱。”
看着由里木被鞭笞得不堪入目的尸体时,他祈求自己死后会入阿鼻地狱也要让由里木死而复生。
施明漾弯曲着脊背,他的脊背上似乎有无形的压力,是责任,是无法推卸的责任将他压得无法呼吸。
“都过去了,哥哥。”段缠枝攥紧他不断颤抖的手。
“我想——我是,是为了被你拯救,是为了遇到你而生的。”施明漾的唇顺势落在段缠枝的发顶。
他的上衣领结是最隆重的温莎结,扣子也系到最上面一颗,无论从哪里看来都是举止得体,而待人接物又疏离礼貌,这是施明漾数十年如一日保持的习惯,就像他骨子里有些劣性的克己复礼。
段缠枝艰难转身,她的动作被施明漾理解为挣扎,施明漾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可随后就随着她的动作,松开了手臂。
段缠枝却在正对着他后,扯着他的衣领,让他猝不及防地低下头。
“后天,是他们两个人的授勋仪式,你所经历的那些,就当那是一场噩梦,他们不会死去,也不会因为怀疑和你越走越远,自信点,施明漾。”
两人的距离逼近,是心照不宣就能吻上彼此的距离。
施明漾记忆里,上一世的他,做的最过分的行为,就是在她睡着后,偷吻她。
他的吻,是剥落一身绅士礼节,只带着最纯粹爱意的吻。
他不敢把自己的气息留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只敢用最小心翼翼的动作,描摹她的唇。
而如今,眼前的她是清楚他下落龌龊心思的段缠枝,是看过他脆弱不堪一面的段缠枝。
“求你,亲亲我。”他说。
一滴泪,顺着施明漾的脸颊滑落,向来不争不抢的他,第一次那么想要一个东西属于自己,而他得不到段缠枝的留恋与垂怜,得不到她的心有所属,只能奢望她带着片刻真情的一个吻。
他生来伴有的性欲,不是一种疾病,是守望段缠枝无数次人生后,心底的爱慕生根发芽,变成蓬勃欲望的大树,如果爱不能填平沟壑,就让欲来满足。
眼泪止于段缠枝主动缩短距离,落在他唇上的吻。
可下一波更强烈的泪,又开始于这个吻。
段缠枝笑了,她握住施明漾的手,“哥哥小时候很爱哭鼻子,怎么现在还不如小时候。”
段缠枝要哄骗着他彻底撕碎自己止乎于礼的假面。
她勾着施明漾的脖子,干脆地坐在他的半边大腿之上,手顺着施明漾的耳滑落到他的脖颈,那里因为忍耐爆出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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