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些的。”
老妈妈忙应下了。
这边宋娴慈闭眼靠在浴桶里,阿涓低声道:“刚刚墙角有人蹲着听咱们屋子里头的声响,我让兰堇看过,兰堇说是老夫人院里的,我便没逮那人。”
宋娴慈眼皮一跳,想了想,轻声说:“不必理会。”
阿涓又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多日前夫人让我父兄查的事已有了结果。”
吴顾氏在流放时的遭遇,宋娴慈虽猜了个大概,但还不知该如何疏解她,忙附耳过去细听。
“九年前大姑奶奶与将军、三小姐惨遭流放,途中大姑奶奶为保弟弟妹妹的命,委身于那几个长差和得粮多的男人。”
这是宋娴慈猜到的:“嗯,你继续说吧。”
“那些畜牲有时为求刺激,特意在晚间成群结队地当着将军与三小姐的面,对大姑奶奶……”
“这漫漫流放路走完,大姑奶奶又被充作营妓。”
宋娴慈听得闭了闭眼。
“便是这后头的事最让人气愤。有军爷听说她在路上以身换粮之事,竟在她胸前拿刀刻了个‘淫’字。”
宋娴慈心中顿感悲凉。吴顾氏没有被施以黥刑,却遭受了更大的屈辱。
“北境偏远,大姑奶奶的境遇又被将军捂得严严实实,所以京城无人知晓。后来为着大姑奶奶的名声,将军让一个犯事的吴姓都护将大姑奶奶娶了回去。嫁过去不久,那吴都护就病逝了,大姑奶奶成了孀妇,待将军在京中建了府,便被接了回来。”
“大姑奶奶实在是个心志坚韧的女子,传消息回来的人说,即便进了军营,大姑奶奶都还似无事人一般,眼睛里也一直有神采,与旁的寻死觅活的营妓不同。直到被人在身前刻了字才跳了河,被救起后便沉默寡言,从此再无生气了。”
宋娴慈起身穿衣,忽然心念一动,问道:“之前你敷在我背上的药膏,可能消去这样的刻痕?”
“即便不能尽消,也可淡去许多!”阿涓眼睛一亮,急声应她。对啊!她怎么忘了自己还有这本事!
宋娴慈这才露出笑意:“替我谢谢你父兄。这几日便辛苦你再制几罐药膏。”
“不辛苦!”阿涓忽又为难道,“可是夫人,您要直接戳破此事再给大姑奶奶送药吗?”
宋娴慈摇头:“我自有打算。”
第二日,宋娴慈依旧早早起来将顾寂送出了门,顾寂仍是那句话:“我回来用膳。”
宋娴慈与顾宁在门外等到顾寂回来,便一起用膳,只是今日有些不同,老夫人身边的周妈妈端了碗汤药来,说是给宋娴慈补身助孕的。
周妈妈见将军一听这是药就皱了眉,忙道:“这是补身子的,不仅不伤身,还对女子有好处。”
顾寂脸色这才好了些,可又想到若是怀了孩儿,那便不用再做那种事了,脸色又臭了下去。
周妈妈见宋娴慈把药喝了,笑得喜庆:“夫人喝了这药,定能给咱将军添十个八个公子,府里可就热闹了!”
十个八个?
顾寂臭了的脸色又恢复如初。
宋娴慈只是笑笑,让兰堇送周妈妈出去了,待顾宁走后,她拉住正要去书房的顾寂:“将军,我有话要说。”
顾寂跟着她进了内室,眼看着兰堇支开了外头的人再告退出去,并轻轻将门带上。他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却见宋娴慈竟对他俯身行礼。
他忙将她搀起,不知为何心中竟生了一丝怒意:“你这是干什么?”
宋娴慈低声道:“我着人到北境打探当年将军与大姑奶奶、三妹妹流放之事。”
顾寂听完,手指都有些发颤,低声问:“你打探到什么了?”
“我全都知晓了。”宋娴慈轻声道,“将军若是生气,可罚娴慈。”
顾寂默了许久方问她:“既瞒着我打听了,又为何告诉我?”
宋娴慈望着他,柔声道:“将军可记得,长姐在闺中时是何种性子?”
顾寂两眼失神,低声道:“长姐是爹娘的第一个孩子,爹最疼的便是她,赞长姐性子刚毅,但又能屈能伸,在长姐身上花的心思比在我身上花的都多,甚至总是带着长姐和那些大人们议事。”
宋娴慈又问:“长姐一路受辱,撑到北境已是难得,其后进了军营,更是奇耻大辱。敢问将军,长姐是否有过求死之意?”
顾寂一愣,沉思许久,张了张口,却没有应答。
宋娴慈轻声说:“即便一路受辱,即便进了军营充作营妓,长姐都仍是选择了活下去。直到那日,被那个畜牲拿刀在胸前刻下了字,才愤而跳河,对吗?”
最不想回忆的往事被人扯了出来。顾寂虽早就杀了那个畜生,但仍是恨得咬牙切齿,点了点头。
宋娴慈握住他的手,将手心的温热分给他,柔声继续说:“公爹说得对,长姐性子刚毅,能屈能伸。她即使到了军营里,那样的耻辱,都能忍下来,就是因为她信自己能忘记这段往事,想着只要离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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