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听见什么声音?”宋娴慈美目茫然,“咚咚咚的,很响。”
她皱眉:“现在更响了。”
宁濯细听片刻,忽想到了什么,垂眸看向她胸口,心跳瞬间震如擂鼓,呼吸都粗重起来。
宋娴慈一怔,纤手覆上他的胸膛,感觉到掌心之下的那处肌肤瞬间紧绷,尔后手掌随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一震一震。
她昂头去看他:“为何夫君心跳如此之快?”
宁濯耳尖瞬间红了,却舍不得将她的手拂开,也舍不得移开视线,只好抿唇不语。
“嗯?”宋娴慈执拗地看着他。
宁濯浓密的睫毛在月光下轻颤:“你不知道是为何吗?”
宋娴慈的眼睛很轻很缓地眨了一下,低声说:“因为夫君心悦我。”
宁濯心跳一滞,许久,扯开一个笑容,笑意只一瞬便自嘲般收敛:“是。”
宋娴慈收回手,转而捂向自己的心口,沉默一瞬,将他的手牵过来按上去,低眸看着他的手掌一次次随着自己的心跳震动,语气肯定道:“那我也心悦夫君。”
此言一出,那不停争吵的两个声音瞬间停了,咚咚咚的恼人声响也渐渐平静。
她不再浑身发抖,手脚也渐渐回暖。
她看着宁濯那双沉寂下去的黑眸渐渐有了光芒,看着他慢慢从脖颈红到耳尖,再红到眼睛。
于是她站上前轻轻拥住他,脑袋贴着他胸口,喃喃重复:“我心悦你,宁濯。”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敢直呼他的名字。
少时宁濯是太子,她即便与他再亲近,也只会恭恭敬敬唤他殿下。
后来宁濯登基为帝,即使不再尊称他为陛下,也最多只是敢叫他一声夫君。
“宁濯”二字,她于心中悄悄喊了多年,今日当面说出口,只觉那是整个大昭最好听的名字。
感觉到宁濯在发颤,宋娴慈用力搂住他劲瘦的腰,与他紧紧相贴。这一回,她不需要宁濯在床笫之间使手段逼她重复,自愿在他怀中一遍又一遍说给他听: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
不知过了多久,宁濯听她嗓子渐渐哑了,才猛地回过神,低头撬开她唇瓣,与她唇舌缠绵。
待到宋娴慈杏眸湿润,宁濯才自她唇上离开,伸手摩挲她雪嫩的脸颊,低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宋娴慈:“嗯?”
宁濯羽睫落下一弯阴影,掩住眸中藏着的近乎疯狂般的执念,声音温柔:“你说了心悦我,便不能再想着离开。”
顿了顿,他补充:“无论发生什么。”
无论他做了什么。
都不能离开。
想都不要想。
他历经了太多事,如今像是被绷紧到极限的弦,已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若再来一次,他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宋娴慈闷在他怀里,轻轻应了一声“好”。
宁濯拥着她,凑到她耳边近乎卑劣地威胁:“祖父最是重诺,你是他的嫡长孙女,既答应了我,就不能食言,否则我定烧一封信向老大人告状。”
宋娴慈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祖父是老镇国公宋长垣。
她心里涌上一丝甜,知晓他仍是不安心,想了想,解下腰间系的玉佩递给他。
宁濯指腹轻轻抚摸着玉佩上刻着的“慈”字,听她柔声对自己说:“我宋家每个子女出生前,都会由家主亲自寻来一块美玉,让人雕琢成玉佩,再于婴儿满月当日赠之。这块玉佩意义非凡,若宋氏儿郎赠予他人,则是愿以命应承被赠之人所求;若是宋氏女,则是愿许诺终身,生死相随。”
宋娴慈失神地看着他手中的玉佩:“我祖父那块玉佩,是在你父皇……我们父皇临终托孤之际献了上去,并随棺椁葬入皇陵。如今我这块玉佩交给你,既是许诺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离你而去,也是将我自己托付于你。”
宁濯小心翼翼地将这块玉佩握在手心,真是松了怕摔落,紧了怕捏碎。他心里涌上千万分的雀跃,脚底都有些轻飘飘的,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她:“真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宋娴慈一笑:“这算是我宋家的秘事,哪能宣扬出去?镇国公府好歹也是高门显贵,若因此引来不轨之徒,那便不好办了。”
宁濯眉眼俱笑,想了想,笑意凝在脸上,有些别扭地问:“那你当初,为何不把此物赠给顾寂?”
宋娴慈一愣。
对啊,她当初嫁入顾门,是顾寂名正言顺的妻子,这块玉佩当在圆房之夜就该交到他手里,为何却没给呢?
宁濯看她目露茫然,显然从未想过,一颗心简直要开心得冒泡,强作镇定道:“你日日穿衣时都戴着这块玉佩,低头就能见到,就没有一次想起过它的涵义,没有一次想过要把它交给顾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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