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赤红,震声道,“陛下若真如此执迷不悟, 那么臣就不得不怀疑此女品性是否配得上贵妃之位了!”
此言一出, 众臣脸色大变, 暗叹这御史中丞真是耿直。薛夫人也已是满头冷汗。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宁濯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
“贵妃若不是世上最贤德温良之人,朕岂会只钟爱她一人?薛大人口口声声她误了朕,但你可知晓,若无贵妃,如今后宫便连一个妃嫔都没有。”
“至于皇嗣,朕还年轻,就不必诸位卿家操心了。”
“朕言尽于此,希望日后再也听不到这种污蔑贵妃之言。退朝。”
说罢随着肖玉禄尖细着嗓音唱喏一声,宁濯最后冷冷看御史中丞一眼,起身往紫宸殿而去。
贺大学士黑着脸牵着夫人出了朝堂,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质问她为何当庭扯谎。
贺夫人冷笑一声:“我为何帮娴慈?你是没听见吗?若没有娴慈,陛下如今宫中便一个女人都不会有!我不帮她,你就等着看娴慈被送出宫后陛下孤独终老吧!”
贺大学士怒道:“他是皇帝,怎会如此任性?”
“陛下自少时便钟情于娴慈,你又不是不知道。”贺夫人嗤笑一声,“如今娴慈好好的,陛下才能专心于国事,你不去跪谢佛祖保佑就算了,竟还想着把人家从宫里拉出来。”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这个。可如今宫里就娴慈那丫头一个,能为陛下生几个皇嗣出来?”
“太上皇当初三宫六院多少个妃嫔,不也只生下来三个皇子一个公主,最后还只剩下长公主一个,如今登基的不还是陛下?可见纳那么多妃子也不一定有用。”
“……你简直强词夺理!”
贺夫人正色道:“娴慈是个好的,她比你更在意陛下。你何必想法设法阻挠他二人?终归最后也只有一个皇子继承大统,生一两个也够得。陛下与娴慈都是温柔聪慧之人,他们二人生的皇子还能是个蠢的?”
“一两个如何够!”
“不够能怎么办?你敢逼着陛下去别的女人床上?陛下会理会你吗?如果娴慈真走了,连这一两个皇子都不会有,你信不信?”
“……”贺大学士长叹一声,“可娴慈那丫头到底是嫁过人,如何配得上陛下!”
“嫁过人就配不上了?娴慈样貌品性出身哪样不好?你去外头找出一个比她更好的姑娘来让我看看?何况娴慈当初许嫁定北大将军府也是迫于无奈。”贺夫人眉头紧皱,“我同你最后说一句,陛下好不容易才将娴慈娶进宫,你要再想着把他和娴慈分开,就是在剜陛下的心。”
说完贺夫人再没了耐心听丈夫说话,拉着他就往宫外走。
紫宸殿。
宋娴慈怔怔坐在窗边,听到门外传来动静,才理了理心绪,抬眸看过去。
宁濯定在帘外,看着身穿华服娇艳欲滴的宋娴慈,竟是出神了半晌才掀帘进去,缓步走到她面前。
宋娴慈见他直勾勾看着自己,知道他是头一回看见自己盛装打扮而有些不习惯,有些羞怯地说:“我去把妆卸了,再去沐浴更衣。”
“等会儿再去。”宁濯钳住她的肩不让她起身,声音磁沉,“不然要多洗一次。”
“嗯?”宋娴慈一懵。
没等宋娴慈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宁濯又伸手轻抚她粉嫩的脸颊,轻声问:“用早膳了吗?”
“吃了些点心,已不饿了。”宋娴慈昂着头看他,“夫君饿了吧?”
“是有些饿了。”宁濯哑声道。
“那我叫人为夫君传膳。”
“不必。”宁濯忽低头将宋娴慈打横抱起,迈步走向床榻。
宫人见状忙退了下去。
宋娴慈被轻放在榻上,愣怔间自己身上的华服已被除去,只留一件小衣在身。她看着倾身而下的高大身影,忙伸手去推,却被宁濯轻松制住,举在头顶。
她看着单手解着小衣系带的宁濯,羞红了脸:“现下还是白日唔唔……”
床边用红绳系了个玉铃,于此刻发出阵阵清脆的摇铃声,本该是殿中最悦耳的声响,却不敌女子柔弱微颤的娇吟。
待日头快升到殿外候着的肖玉禄头顶上,里间的摇铃声才止住。
宋娴慈被宁濯抱着去卸妆沐浴,再换上一身杏黄的薄裙,出来时床榻已被宫人收拾干净了,桌上也摆好了午膳。
她又被宁濯抱去桌旁坐下,看着眼前神清气爽满面春风的男人,简直气从中来:“昏君!”
宁濯一笑,如雪山之上的圣莲绽放,夹了一大块肉到她碗里,点头应道:“嗯,昏君。”
宋娴慈嫁了他之后才知道,原来再克己复礼的君子,在床笫之事上也是这般厚脸皮不正经。她正愤愤地啃着肉,却见肖玉禄凑过来,低声同她与宁濯道:“陛下,娘娘,镇国公夫人说要见娘娘,已在棠梨宫等候多时了。”
方才陛下与娘娘在讨论皇嗣事宜,肖玉禄便只能到现在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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