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踏入,闻到空气中落锦花产生的腻人的香气,像是一团团锦簇之物汇聚而成,如同蝴蝶踏入了牡丹园,腻在其中芬芳之中。狸珠屏住了呼吸,阴窟寒冷刺骨,犹如踏入万丈深渊,他行在迷雾之中,耳边若有若无很远的低语声传来。仿佛来自冥河幽间,曲径通幽,隔着无形之物低语,落入耳间如临异世。他随之踏入了洞穴,方入窄,两步之后豁然开朗,如同迷雾散开。两侧是众鬼神像,如同凡间的佛龛,浮雕悬塑融入藻井,瞠目铜眼的小鬼举着锁链,青灯烛火落入泛幽掌中,金铃引伥。偌大的棺材锁着万鬼之源,红棺相手执阴笔,佛册落经,笔通阴阳,掌伐论断,背后锁链锁着万怨之鬼。沉水引灵,尸源入阴,缚灵现身,疫鬼随之,人间凋零。这三位都在两侧,金乌供奉鬼王,鬼王千变万化,无人知其原身……如此神龛要如何塑。如此想着,狸珠在看清最里的神像之后稍稍地愣住。墨发青丝,翡仪面庞,列松若翠,艳雪容姿,眉眼悲悯之态,恸哀伤切,剑落九天月满霜华,化风化雨明台殿堂,神龛之上,被奉为十三州唯一的仙君。这阴窟之中……供奉的竟然是仙君。把仙君神像放在鬼窟之中,以此代替鬼王之像,正邪逆反,若是此事传出去,金乌兴许会受到仙道讨伐。金乌开化时作为阴阳之使守在仙君身旁,神像上一并在原本的位置,未曾改动。狸珠找位置坐下来,他挑来挑去,不想靠近那些瞠目瞪眼的鬼怪,便在仙君神像下坐起,手腕上镣铐沉重,要先办法先把沉仙锁摘下来才是。没有邪祟的气息,此地阴气浓郁,出自此地鬼窟,鬼窟众鬼安宁,一并守在鬼王座下。仙君已死有数百年,若是知晓如今自己神像在鬼窟之中,会作何感想。狸珠这么想着,他未曾放松警惕,这般在原地打坐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四周依旧十分安静。他再走到洞穴门口的位置,此地再次多了一道无形的结界,他步伐顿住,碰到了入口处的结界,未曾感受到任何气息。他不由得转身,回望身边的众鬼与仙君神像,此地塑的是鬼身,眼前仙君未必是真身,兴许是鬼身。先前未曾注意,如今莫名的感到有些饿,狸珠走两步,随着他的步伐,饥饿感愈发的强烈。他不禁摸摸自己的肚子,原先已经学会辟谷了,这种情况好久没有出现过了。难不成此地鬼魅作怪目的便是要他饿肚子?狸珠有些疑惑,在他走回去时,他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他眼角扫到了什么,脚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颗苹果。红通通的果子,一并浮上来的还有口渴,嗓眼在自动分泌唾液,如同被沙子刮过了一般,吞咽唾液时能感到疼痛。他们修仙中央的宴客殿发生了变故, 动静惊动整座内城,沐微迟赶到时便看到了正中央玄衣少年的身影。地上留了一地的残骸,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内脏与肉身交织, 混合成血浓阴森交叠的产物, 李云锦面容上沾了鲜血, 手中还抓着一截蛇尾。黑雾之中妖邪若隐若现,奇异的是似乎没有妖邪注意到李云锦, 沐微迟皱眉,此地发生混乱是好事, 他们莫要被牵扯进去。“李云锦。”沐微迟喊了人,随着妖邪一道长尾朝着他扫过来, 沐微迟劈散了邪祟的长尾。远处的李云锦也听到了, 随之扭头,隔空相对, 李云锦稍稍地停顿,随即手一松放开了抓着的蛇肠。
两名少年在梁柱之后汇合, 身后妖邪与影子绞在一起,迸发出的威压击碎了半边金镶瓦片。李云锦盯着人看, 沐微迟还活着,他用手指变成笔墨, 在纸上写了字。——狸珠和薛遥在哪里“薛遥去查探妖邪的情况,兴许在琉璃那边,”沐微迟扫一眼殿中盛况,这是发生了何事, 看样子妖邪损失惨重。“江狸珠来了宴客殿, 你没有看见他?”沐微迟问道。李云锦摇摇头,眼睫扇了扇, 随着影子一点点的收回,他黑眼圈重了些,在一旁昏昏欲睡。“江狸珠应当不必我们过多cao心,有他二哥在,倒是此处……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引得此地妖邪内斗?”沐微迟又问。玄衣少年是唯一的在场者,随着他话音落下,“啪”一声,他眼睁睁地看着李云锦在他面前倒下了,沐微迟没有接住人,他低头一看,人是睡着了,不是死了。与此同时,纠缠在妖邪身上的黑影全部消失,殿中一瞬间陷入了安宁之中。沐微迟扛着李云锦在原地消失,暂且离开了此处的一地狼藉。水牢之中。因为长期的戴着镣铐、泡在水里,被关在地窖的人族许多生了病,他们脚踝和手腕处都有严重的淤伤。薛遥和琉璃一并将他们解救出来。从邪祟那里拿来了被褥,薛遥随行带的有伤药,被关起来的男女老少都有,个个面容灰败、双眼迷离,仿佛魂已经被抽了去。薛遥耐心地为其一一包扎伤口,在一旁低声言语,“诸位……不必担心,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劳烦你们暂时待在此地,待铲除邪祟之后……我们会带你们回家。”琉璃在一旁煎药,拿着一扇小扇子,眼角扫到少年眉目坚毅,看受难的百姓犹如心焦,收回目光将剩余的药材放进炉子里。“此地由我守着,你先去与他们汇合便是,听闻有仙道弟子在妖邪聚众之地大闹了一场。”不知道是哪一位,他们之中几人性子不一,却都行事沉稳,不至于打草惊蛇。薛遥闻言对琉璃道:“多谢。”他垂目将护身符塞进受难的孩子手中,见孩子眼底浮现出惊恐,指尖的温度传递进去,随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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