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巨大的网下,不知道哪处才是最束缚的地方,那不如就全部破坏好了,即使那代表他必须把参考书跟成绩单刺杀,把亲情友情与责任全部撕裂,像垃圾一样地丢掉,任由他们流乾血ye。
光是试想,画面就惨烈的让人有点窒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被埋在毁坏过後遗留的残破废墟当中,只剩下寸寸困难的吐息,是啊,因为那是一件光想着就让人害怕又退却的事情,握着电话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
「你会陪我吗?」
没多久,那头传来轻盈的笑声,听起来有点无可奈何,像是一直以来对他所有摊开来,的,黑暗的,嘶哑着的内在,她都会伸手拥抱,是太过分,太过分的宠溺了。
「因为我也是一无所有的人。」
如果非得要流乾血ye,打散筋骨,b迫血r0u重生,再把花了十八年生长的一切全部斩草除根,让一切再从孤独跟深渊里从头开始,那还会有人愿意前进吗?
抛弃了感情就是败类,但是人要往前走,才算是活着的,他有什麽罪不可赦?
他不过是不想要再原地踏步罢了。
看着闪烁着的手机萤幕,滑开之後看到倒数计时日显示学测只剩三天,有些念头在心中开始蠢动。
他永远记得这一天他跟爸妈的关系急转直下,那像云霄飞车一样有种受不住的刺激,却无法抑制的想要更多,很痛苦啊,正是因为有种五脏六腑都被捣毁的痛,才会让人想要更早挣脱,才会犯贱的想要尝试极限。
因为他知道再怎麽样都不会si,有一个人早在深渊里等候着,将为他一次次拼起破碎的心脏。
於是他下定了决心。
那一年,他把学测考坏了。
看到成绩的那刻,他看到束缚自己的绳子开始凄惨的断裂,各式各样反应跟着炸开来,他只是忍着崩塌造成的轰然巨响,拒绝了老师的要求的谘商,对於自己为什麽考糟的原因都淡然的带过,他看有人为他哭,为他打抱不平,为他感到不解,为他感到愤怒,也有不少为此感到庆幸,庆幸他们少了一个可怕的竞争对手,然後开始等着看他还会糟糕到什麽程度。
於客观他的确是糟糕了,因为他还开始不写作业,不读书,反正至今为止的努力还是能让他顺利毕业,他所有考试都乱考,处於这样的巨大的转变之前,怎麽会有时间去想课业呢?每一堂不专注的课,他都在看似前所未有的绝望里寻找着可能,默默计画着什麽庞大而繁复的的东西的感觉让他兴奋,那一刻他想他是不是也有了许芊羽的眼睛,是不是也能用跟她同样自由的,猫一般的眼神去看待这个世界?
试着问问自己,到底想si在什麽时候?是从在血ye跟心脏都还可以温热的脉动时的青春年少,还是走出社会,真的变成这个世界跟制度的养分时,放任这个生命跟躯壳毫无知觉的老去,从那每个忧愁空洞的眼神里si去,开始活着等si。
若人生是一团长坏的庭园,他想现在开始整顿应该来的及,也许过程有些激烈,有些做不到的自ai跟温柔,但想到一切都能重头开始的乾净跟清新,以及再也不会束缚的空气,他想他那个时候会不会也能ai上呼x1这件事?
那段时间他看到了很多表情,很多甚至他觉得不可能是人做得出来的表情,又或者那只是因为太滑稽或太可悲所以才会不敢置信。当他坍方的一切也压迫到家人的时候,他们也是那样义无反顾地想要否定他的一切,那种愤怒像是想把他从骨髓开始的每个部分都拖出来鞭打跟教训,但是当他们说自己根本没有感情的时候,他很想问到底是谁多年来把他的感情一点一滴的挤乾?是谁从人生的最初就把他绑得紧紧的,又要他把所有都献给一个他根本不ai的人?凭什麽不过是流着同样的血,举手投足都要带着溺ai。
刘泛悬看向那个与他相似的小脸,看着那个一直以来都活在ai跟保护里,脆弱的太过病态的人,他g起笑,觉得自己或许是时候该尽一些哥哥的职责了。
你不觉得自己一无四处吗?
只要哭就会有人帮你,你觉得每个人都会像爸妈一样不顾一切的ai你吗?
你觉得你都没有朋友,到底是谁的错?
像你这样没有用处,还不如si了算了。
他看到刘安诗抓着自己的裙摆,瞪大的眼睛不断淌出泪水,最後捂起耳朵开始尖叫,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是人,又或者说可能更像一个人了,因为看到她那样,除了有种如雷鼓噪着的刺激,心痛是一点都没有,只知道同情心挤在一起成群地si了,被她太吵的尖叫声弄si了,最後他烦得蹙起残忍的眉。
刘安诗哭得缩在地上,看起来简直奄奄一息,刘泛悬只是看着,不想扶她,却也没有离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着什麽,然而在等到之前,爸妈就回来了,看到他们的表情还有态度,简直像他刚才把刘安诗杀了一样,说他们养了一个禽兽,他听了只想笑,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他是那样的痛恨眼泪,才不允许自己使用同样的手段博得同情。
何必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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