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川见赵婆婆和那妇人聊起来,自己也把马车牵了过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出老家的消息。
大概是马车太过招摇,引得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渐渐的附近的邻居都出来了,有人认出赵婆婆,“是春英吗?”
多少年没听见过有人叫自己的小名,赵婆婆猛地抬起头,“你……你是大嫂子?”
对面的老太太拍着大腿道:“你真是春英啊!”
两个老妇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这人正是赵婆婆的亲嫂子。
赵北川连忙扶住两个老人,怕她们太激动再晕过去。
哭了半晌,两个老人才止住眼泪,“真没想到你能回来,赵光呢?这是你家的俩小子?”
“不是,这赵安的孩子,我家的都死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赵老太长叹一口气,“死了……都死了,那场灾荒死了好些人,桂花、宝山、宝竹……都死了,就剩下后生的一个宝根。”
“大哥……他什么时候没的?”
“前年冬天,下雪摔了一跤,在炕上瘫了几日就走了,没糟大罪。”
赵婆婆拿帕子擦擤一把鼻涕和眼泪,“可惜我回来的晚了,没看上他最后一面。”
“哎……他临死还念叨着你们,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回来。”
姑嫂二人又哭了一场,这才聊起赵北川的家人。
赵婆婆拉着大川和小豆过来,“大嫂,赵安他们家还有人活着吗?”
“他的堂兄都还在呢。”
“那他妻弟,这俩孩子的舅舅呢?”
“这我不晓得,我记得二安媳妇不是咱们村的吧。”
赵北川道:“我听我娘说过,是北谷村的叫乔盛。”
“北谷村离着咱们这不远,明个我叫宝根带你们过去找找。”
“多谢。”
“谢啥,咱们都是一家子的。”整个赵家村大部分都是同根同族,有的虽然出了五服但算起来也还是一个老祖宗。
晚上赵北川和弟弟被留下来,赵老太太的小儿子来了,还叫来了赵北川的两个堂叔,一个叫赵志另一个叫赵甘。
赵志年纪大一点,今年快五十岁了,赵甘四十出头,两人跟赵安都有点像。
赵北川本来都快忘记爹的长相了,看见赵志就想起来了,爹也是四方脸浓眉毛,笑起来脸上有些褶皱,说着一口青州方言。
二人得知他们是赵安的儿子,激动的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你们总算回来了!都这么大了……我记得当初二安他们走得时候,还没有孩子呢吧。”
赵婆婆点头,“大川是乔敏在路上生的,当时还是我给接生的,因为生在北边的一条河边,赵安给起名叫北川。”
赵志念着他的名字,“北川,那这个孩子呢?”
小豆主动开口,“伯伯,我叫赵北斗。”
“北斗,真好。”
赵甘询问道:“你们爹娘怎么没一起回来?”
“爹娘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怎,怎没的?”
赵北川述起家里的事,得知他小小年纪双亲就去世了,一个人将弟妹抚养长大,赵志和赵甘没忍住红了眼眶。
赵志拉着他的手道:“好孩子,爹没了还有大伯,我跟你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到了这就是回家了,你跟我亲儿是一样的。”
“哎,大伯。”
赵甘道:“还有个侄女怎么没一起来呢?”
“路途遥远,我不知能不能找到你们没敢带着,等明年有了空闲,我再把家里人都带过来见一见。”
“好,好!”
赵宝根招呼大家坐下吃饭,因为今天来了客人,杀了鸡买了肉,还去镇上沽了酒,足足做了五个菜,这在村子里来说实在丰盛。
大家边吃边聊,尽量不提那些伤心的事。
“你们现在住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赵北川道:“我们在平州开了个食肆,日子过的还算可以。”
赵婆婆看了一眼没说话,她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
赵志爽朗的笑道:“好小子,真有能耐!”
“做买卖行,比种地强,咱们这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也落不下几文钱。”
见两人没追问食肆的事,赵北川稍稍松了口气,听着几个叔伯说着家乡话,赵志的脸逐渐跟爹的脸重迭,仿佛看见父亲老了的模样,赵北川心里一阵酸涩难忍,端起酒抿了一口。
赵甘道:“你们这次回来能多待几日吧?”
“待不了多久,这几次主要是回来寻亲,想着把我爹娘的坟地迁过来,爹去世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一直念叨着要回家……”
几个汉子听得都鼻子发酸。
“是该挪回来,你爷爷的坟地跟我爹的坟地都在小西山上,到时候二安回来了,跟他们埋在一起,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赵北川点点头,这是父亲临终前最后一个愿望,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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