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小心搀着他上车,掀了帘子请了裴晞坐进去。
裴晞上了车,坐到位子上闭目养神。然而脑内却全是洛江河的身影。
洛江河那看向他时虚假的在意,看向雪时不经意蹙起的眉头,是讨厌他?还是讨厌雪?
闭着眸的裴晞不禁喃喃出了声:“洛江河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过不了多久就是新年, 洛家的戏台子早早搭好,院里开了戏。
洛江河这一辈三个兄弟一个妹妹,晚辈还有他一个十来岁、一个七岁的侄子, 另外还有一个三岁的侄女。
还有三、五家旁支都来凑热闹。
前不久刚祭祖完毕, 这戏一开, 要闹到元宵后过个十来日方散, 这才只是开始。
洛江河是现代人,已经不大看得懂戏了,那戏本子放到手里, 不知道哪一出是哪一出。
台上只有戏子那一身行头他还能夸两句好看,至于辞藻, 简直一窍不通。
这日是耐不过崔氏三情四叫的他才去看一看。
这段时间洛江河在家还蛮乖的, 不曾闹出什么事儿来。
但是母亲的心思总是如此, 不怕孩子闹, 就怕孩子忽然安静。
崔氏之所以让洛江河去看戏,也是怕他在家憋闷坏了。
洛江河到时,戏台子上正唱着《游园惊梦》。
戏台上杜丽娘正在唱:“不到园林, 怎知春色如许?”
洛江河一时觉得有些意思, 要说怎么还是古人有文化呢。
放到现代来说,女生做跟帅哥在一起的梦,那就是“梦女”。放到古代汤显祖就能写《牡丹亭》。
“姐姐~小生哪一出寻不到~”
众人正看到欢喜处,只洛江河笑这柳梦梅搭讪方式有意思。
因他笑得呆气,家里几个女眷都朝他看了过来,时不时捂着帕子偷笑。
崔氏以为他是故意搞怪,便说道:“罢了, 你在这里同我们玩闹终究不大好,惹得你姐姐妹妹们不能安心看戏。且去你兄弟那边儿去, 别在这里作怪。”
洛江河也无所谓,准备去找家里那些个同族兄弟们说话去。
正要走时,太太又在一旁说道:“你且等等,你这氅衣出风不好看,大过年的先别穿这件了。”
说完,又朝身边的丫鬟说道:“去把我那件白狐毛的衣裳拿来给他披上。”
崔氏发了话,哪怕洛江河再顽皮,也还是要谨遵的。
站在这里又等了一会儿,等人拿了衣衫过来,洛江河套上,这才跑出去了。
出了外头,到了廊上。正走着,却见阮琼楼迎面走了过来。
“明月兄?”洛江河喊他一声。
阮琼楼正跟人聊着园内景致,忽然听人叫他,疑惑转身。
见是洛江河,便灿然笑了:“洛兄,还说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去拜访,没想到这就遇上了。”
“我哥哥请你来的?”洛江河笑着问他。
“老师怕我一个人过年冷清,邀我来小住几日。”
阮明月身边站着的是洛江河的旁支兄弟,见洛江河来了,奉承了几句,邀请他一起逛去。
洛江河正好也闲着,这两日雪要下不下的,今日好容易地面干净了些,便乐得走走。
虽说不免还是沾湿了鞋袜,心里却快活。
因跟阮明月还算认识,洛江河跟他走在一处说话。
“阮兄明年会试是几月?”
洛江河之前找了找小说,确实有个年少中举的人才是被划分到了三皇子的阵营中。
但这人实在太配角,小说里只说他文采斐然,颇有谋略,年少中举,之后就没有细写过他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姓阮的人是不是眼前这个阮明月了。
“来年三月,不是向来如此的么?”阮琼楼疑惑地看向洛江河。
八月桂榜,三月杏榜,既然是杏榜,自然是来年开春就考的。
洛江河即便不学习,却也是个“现代”人。如何连这也要问?
“哦,一时忘记了。”洛江河有些尴尬。本想找个话题,但是却露短了。
“阮兄来自道溪?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京城,你同我讲讲吧。”洛江河赶紧换了个话题。
阮琼楼自然也不想揭他的短,于是配合着洛江河道:“论起繁华,天下之大,哪里有可以同京城相比的呢?说富贵荣华,自然是没得说的。但气候还是有不同的。我们那里冬天是不下雪的,冷倒是同这里差不多的冷,秋季开始就多雨,一场一场的雨将温度降下来,到了冬季那湿气入骨,钻着冷。”
洛江河听他描述,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
“但那样的天气,花草也茂盛,倒是比京都颜色更重些。”
洛江河问他:“那阮兄一路来这里,受了不少苦头吧?”
阮琼楼边走着边说道:“这还真没有,家里配了个小厮,另外两个办杂事的佣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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