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自三岁起,被你们拐走之后,就一直在哈迪斯?”
&esp;&esp;根本不是如明烛所说的那样,被拐卖进深山,有一个酒鬼养父,赌鬼养母,时常遭受家暴。
&esp;&esp;只是这个被美化过的故事就足够让他心疼沈明烛的童年,现在才知真相并非如此,真相远比这残酷得多。
&esp;&esp;——沈明烛从来没有逃离魔窟,他在地狱中长大。
&esp;&esp;哈迪斯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拿血肉残肢在大楼外侧的玻璃上作画,把幼童的哭喊当做游戏。
&esp;&esp;他们曾侵略一个小国,虐杀无数百姓,剥下了国王的人皮,血淋淋挂在旗杆上,嬉笑着逼迫群众对着这崭新的“国旗”高唱国歌。
&esp;&esp;这事一经发生就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多个国家公开对其进行围剿,哈迪斯势力受损,这才低调了许多。
&esp;&esp;但沉寂不代表改邪归正,沈敬安清楚地知道这整个组织从上到下全是亡命之徒,是一群不配称之为人的畜生,是用血腥灌溉出来的罪孽之花。
&esp;&esp;可沈明烛在这里面长大。
&esp;&esp;蓝国对哈迪斯零容忍,他身为蓝国元帅,曾经带着军队捣毁了哈迪斯好几个窝点。四十年前的围剿里,哈迪斯半个势力断送在蓝国军队手中。
&esp;&esp;哈迪斯深恨他,深恨蓝国。
&esp;&esp;沈明烛是他的孩子。
&esp;&esp;沈明烛在哈迪斯长大。
&esp;&esp;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巨大的悲怆刹那间侵占他全部的思绪,如同一场雪崩,摧古拉朽,任他辗转挣扎却还是避之不及。
&esp;&esp;浩浩荡荡的冰雪压在他身上,他在无边际的白色坟墓底下,睁着眼睛感受自己的身体寸寸冰冷。
&esp;&esp;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沈明烛早就死去,死在三岁那场意外,死在十二年的失踪里。
&esp;&esp;死在还懵懂不知事的年纪,死在黑暗到来的前一秒光明中。
&esp;&esp;不要这么痛苦地活着。
&esp;&esp;“沈敬安?你还好吗?”陈良翰担忧地看着他。
&esp;&esp;杨越又大笑了起来。
&esp;&esp;不同于先前的讥笑、讽笑,他这次的笑容格外真心实意,满是畅快:“哈哈哈哈哈,沈敬安,你是不知道,你儿子沈明烛真是一条好狗,我打了他左脸一巴掌,他能立马笑着把右脸凑上来,从小到大都乖得很……”
&esp;&esp;话还没说完,沈敬安握拳朝他脸上重重砸了下去。
&esp;&esp;他下手极狠,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地一拳接一拳挥下,杨越初时还会哀嚎,三两下之后只剩下呜咽和闷哼声。
&esp;&esp;“敬安,够了够了。”陈良翰抱着沈敬安想把他往远处带,然而沈敬安已然失了理智,他一时不会儿控制不住。
&esp;&esp;杨越脸颊肿胀,满脸血污,眼看已经昏过去了,陈良翰没办法,只能豁出去自己挡在沈敬安面前去挡他的拳头。
&esp;&esp;杨越该死,可不能这么轻易死去,也不能死在沈敬安的私刑中。
&esp;&esp;沈敬安没真的打到陈良翰,他在最后关头恢复了几分清醒,深深吐出一口气:“我没事,我心里有数。”
&esp;&esp;“你……”陈良翰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确认:“真的吗?”
&esp;&esp;沈敬安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可怕,他双目赤红,如同发狂的野兽。
&esp;&esp;沈敬安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杨越,在陈良翰警惕的眼神中收回目光,状似平静地绕过他出门:“我去洗个手。”
&esp;&esp;他满手血污。
&esp;&esp;全是杨越的血。
&esp;&esp;陈良翰叹了口气,拿出军用医疗仪简单给杨越治了治外伤,然后把最新的监控也删掉。
&esp;&esp;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视频掐头去尾,删掉沈敬安打人的部分,只留下杨越的供词,保存下来发给沈敬安。
&esp;&esp;——【我想,你可能更愿意亲自上报。】
&esp;&esp;这是调查结果,是罪人的招供,也是受害者的不堪回首。
&esp;&esp;该怎么说,什么时候说。
&esp;&esp;陈良翰觉得不该由他来决定,他缺了几分立场。
&esp;&esp;第94章
&esp;&esp;这件事情闹得太大, 沈明烛做完检查出来的时候,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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