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觞绞着手指,不时用眼角偷觑脸se铁青的男人。轩辕焕在他面前即使不笑,也多是温和的气场,现在这脸se,可见得真是气得不轻。
可这也不能怪他不是?男人怀孕这种事,即使他明白有极少数的人可以,但当自己真的成了那极少数的人之一,又不是说接受就立刻能接受的。
御书房内除了他们俩,没有其他随从—都被轩辕焕遣走了—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气氛不是普通的凝滞。
相对沉默了好半晌,竟然是轩辕焕先开了口:「你就……这麽不想生朕的孩子吗?」
曲流觞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没辄,当真没辄。尚真如果对他大吼大叫,或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自己也许还会反唇相稽、据理力争。此刻听他这麽沉痛又幽怨地说来,曲流觞只觉心口都拧成了一团,心疼得要命,连忙摇头又摆手,解释道:「不是…哎,不完全是……呃……其实是……唉!我到底在说啥!?」他搔了搔头,努力把心中的想法诉诸言词:「就是那个……我…我会怕呀……!!」
坦承自己最深层恐惧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麽一直僵着不动的阀终於松开了,许多话都可以更流畅地说出口:「我喜欢你,也希望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怀孕的,听说那很痛很痛,我也不是怕痛,但是就……」说到後来他又语无l次了起来,心里沮丧到不行。
唉,他这麽零零落落地解释,恐怕不但一点也没安抚到尚真,也许还更糟吧……
他像只斗败的公j一般垮下了肩,连看轩辕焕表情的勇气都没了。垂头丧气之际,只觉得眼前一花,鼻尖瞬间缭绕着轩辕焕身上清冽的香气—
轩辕焕长手一伸,将他搂进了怀里。
俊逸非凡的脸孔埋进了曲流觞发间,深深吐纳着他的发香。轩辕焕沉沉的声音透过互相贴合的身t,在曲流觞x腔鸣着:
「朕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小孩子了,朕会保护你和孩子的,尽欢……再相信朕一次好吗……?虽说朕不是迂腐之人,但生下王室的子嗣,你的后位将无人可撼动,就算朕再度出了什麽意外,你也……」
一只手掌摀上了他的嘴,中断他的发言。怀中人儿抬起明亮的凤眼瞪着他。尽管容颜已改,但那眼眸却没有变……直率、澄澈,每每都像要刺穿他的心脏。
曲流觞瞪着他,说:「别说那些晦气的,我不想听。」
轩辕焕替他挡了一箭,昏迷不醒的那次就够他受了,类似的事他完全不想再经历一次。
轩辕焕脸上的线条放柔了些,抓着他的手掌,细细亲吻上头的掌线,未再多言。
曲流觞眸光闪了闪,问道:「後来那江无波……你如何处置?」
在轩辕焕昏迷的期间,严驹便已抓到了刺客,并查出是江无波所指使。江无波的原意本是要吓吓曲流觞,怎知却误伤了君王。
曲流觞那时被国事缠得焦头烂额,又念及江无波也是对轩辕焕一片痴心才会一错再错,顿时也失了报复的冲动,让严驹将他们压入大牢,等候发落。之後轩辕焕醒了,这事自没曲流觞cha手的空间,他也努力忍着没过问。此刻轩辕焕提及,他才顺道一问。
轩辕焕亲了亲他的长指,道:「没怎麽,刺客处si,江家全数家产充公,江家人此生皆不得担任任何官职。留了他一条命。」
曲流觞点点头。他知轩辕焕此举已是大大网开一面,没准也是顾忌着自己无法真心去恨江无波。
自古ai上君王的人,有多少能好下场呢?江无波是如此,洛华又何尝不是……?
他望着轩辕焕那双深邃无边,彷佛可以x1人心魂的蓝se眼睛,问了一个他自从做了关於洛华过往的怪梦後,便一直想问的问题:
「尚真……你当真……没有对洛华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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