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年扭转了谢蕴性情的那件事就与世族皇族之争息息相关,尚且年幼的谢七郎险些成为二者争斗之下的牺牲品。
“一切未尘埃落定,越,这些话我不想再从你 的口中听到。”谢蕴抬了抬眼皮,温和地 看 向自 己的谋士。
与氐人 的对战还在继续,他的婚姻轮不到任何人 指手画脚。
见他这个模样 ,公乘越的手臂停滞不动。相识多年,比起摆出一副冷脸,他含着一分浅笑的神色更恐怖。
“……如 果是谢丞相开口呢?七郎,人 生来就在妥协中,我们身处的王朝更是如 此。”
如 果当年没有皇族和世族的互相妥协,王朝早就亡了。
眼下亦是摇摇欲坠,就连身为商户的蔡家都嗅到了不同 寻常的气味。
“七郎,一个合格的雄主不会耽于儿女情长。”
“叔父亦无法左右我,我视他为亲父,”谢蕴的眸中寒光乍现 ,神色阴冷瘆人 ,“但我本 来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孝子。”
礼义伦常,他从来嗤之以鼻。
他只会不择手段地 得到他想要的,从前的经历教给他,这世间的绝大 部分东西都是虚假的,只有真正得到手的才是属于他的。
“不过 ,阿娴是我的救命恩人 ,总要有些特殊的。”
谢蕴神色缓和了一些,“至长陵,她依旧是我门下宾客。”
那 边,张静娴不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的所谓名分,她依旧捧着粟麦在喂小驹。
可能是好 奇,黄莺也从马车里 面 飞出来了,围着枣红色的骏马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它的马背上。
小驹晃了晃脑袋,没有像驱逐黑马一般赶跑背上的小鸟。
“小驹你果然是一只温顺的母马。”见状,张静娴浅浅笑了一下,模样很开心。她知道自己很快又会拥有一位心思直白纯粹的朋友,虽然不会说人话,但它很通人性。
只是,他们可能相处不了太长 时 间 ,等 她学会了骑马,应该便到长 陵郡了吧。
如果谢丞相的决断再快一些 ,她大概能和表兄一起回西山村,时 间 慢慢过去,村人们找不到王不留行,后续的波澜估计会小一些 。
边想,她边将手中的粟麦喂完。
黄色的小鸟展翅飞走的时 候,她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一抬头 ,身躯高 大的男人正站在她的面 前,目不错睛地看着她。
与谢蕴对视的这一刻,张静娴觉得自己陷入到了冰窟之中,浑身发冷。
短短的时 间 内,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完全撕开了现于人前的假面 ,毫不掩饰,阴翳、冷漠、以及浓重的欲望,全部冲她而去。
“喂好 了吗?”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紧张的神色,也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谢蕴扯了扯薄唇,露出一个有些 温柔的笑。
张静娴攥着自己的指尖,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
她下意识地想和黄莺生着一双翅膀,从他的注视中飞走,但显然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于是装作 若无其事地去牵小驹到一旁的林中吃草。
谢蕴的黑眸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见她还 是很防备,淡声解释公乘越说了一些 令他不悦的话,又令他想起了一些 不愉快的往事。
他顿了一下道,“与阿娴无关。”
“嗯。”张静娴没有询问到底是什么话,又是什么往事能让他失态,随意应了一声。
前世的她会很关心,如今的她只想与他平安无事。
谢蕴见她垂着头 只顾牵马,微微眯眼,一手拽住了小驹身上的缰绳。
他的力气当然是张静娴比不上的,她被迫停下脚步,有些 迷茫还 有些 局促地抬头 看他。
“郎君,小驹要去林中吃草。”他拦她做什么,他已经说过了他心情不好 是公乘越惹出来的,又不是她。
“方才喂的足够了,一匹马吃的太饱反而不能载人。”谢蕴觉得她又在装傻,十分冷静地掀唇,让她现在坐上马背。
他们不会在中途停留太长 时 间 ,她必须趁这些 短暂的空隙,学会骑马。
“如果阿娴学不会,辜负了我对你的栽培,又有何脸面 继续做我门下的宾客。”谢蕴寻常的语气下含着一股意味强烈的威胁,若是到长 陵郡之前学不会骑马,她便做不成一个女宾客。
张静娴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弯了一下嘴唇,“请郎君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她没有骑过马,但不少 次看人骑马,也知道些 技巧。
一手认真地扶着马鞍,她另外一只手在半空中甩出一个利落的弧度,翻身上了马背。
比起黑马,小驹矮了一些 。然而这刚好 方便了张静娴,她第一次尝试便很成功地骑在了马背上,而且很稳当。
两人的位置调换,她位在高 处,而他纵有超乎常人的身形也不及骑在马背上的她!
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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