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解的是,即使要被杀了,这些魔头的眼也移不开上面的杀神。
再多传闻也不及一见,红衣张扬,却不及他面孔十一,真不愧为天下美人榜榜首,死于其手,实是殊荣幸事。
让人生都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事实上,不论反抗与否都没有用。
剑刃闪着灼光,飞速贯穿了魔修要害,连一点惨叫声都没有。
魔修沉重庞大的身躯倒下一片,过了片刻,血才后知后觉淌出。
来自深渊的暴戾魔气从伤口处溢出,被上方围观的霞光刃绞杀得分毫不剩。
光亮散去,无论是魔域还是东境的高空,围满了密密麻麻御剑御法宝而赶来的修士,铺天盖地,人流如江河一般久久疏散不去。
「卿长虞」,这个只敢在私下隐秘相传的姓名,又一次出现在天下人口中。
“师尊对那个裴肃可真好,连真武魂符都愿意交给他。”东境天空中,方桢之阴沉道,“连大师兄你都没有。”
站在他身前越砚的声音依旧温和,嘴角却没有往常的笑意:
“五师弟如何能再叫那个罪人‘师尊’呢?”
他转身,玉冠高束,端是个风姿翩翩的君子:
“师门不幸,我等弟子却不能一错再错,任魔头猖狂。务必要听易尊者吩咐,将裴肃一伙彻底绞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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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嗔玉奴用大炮轰蚊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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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正事
外面红衣灼灼随手诛尽乱魔的杀神, 与此时依靠山洞墙壁懒散歪着的闲散人士,竟然能是同一个人。
任何一个刚认识卿长虞的人,都能被他身上截然不同的两面搞得困惑不已。
等到认识愈久,这样的困惑反倒会更多, 这个人简直乱七八糟的, 有时气势迫人, 有时凛然不可亲, 有时会嬉笑怒骂,有时又爱撒娇, 既快意恩仇,又会于心不忍……要轻而易举概括他,实在太难。
能三两言下定义的人,都不算了解他。
裴肃看愣了神, 等到略带凉意的山风吹过面庞,才蓦然清醒。
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却能感到卿长虞对他的态度不复从前,裴肃只得一点点不着痕迹靠近, 小心翼翼。
卿长虞一回头, 正看见他这副无措模样, 叹了口气。
裴肃平日里遮着半边,余下的瞳色又是帝释青,看起来极有魔族的特色。
此时低下眉眼,却清晰显露出肖似其母的轮廓来。
每次裴肃闯了祸,只要露出这副表情, 卿长虞便生不出什么气。
他的母亲是卿长虞在太清门的二师姐,曾闻名天下的秋韵仙子,离去尘世已二百余年。
一个天生残缺的濒死小狼, 能被养成现在这样,也算不负裴秋韵所托。
卿长虞从回忆中抽离,对裴肃叮嘱道:
“近日魔域之中会有更多奇精鬼怪,你要加以约束,不可放松警惕,以免酿成大祸。”
裴肃低声道:“知道了。”
他不敢牵卿长虞的手,只悄悄捏着卿长虞长发尾稍,一副生怕被丢下的可怜样。
发情期的妖族极其需要伴侣陪伴,尤其是裴肃这种原本就有分离焦虑的小狼。
发情期共有七日,以中间三日最为难捱。
裴肃已独自捱了许久,今日正是第三日。
是以一时失了控,丧志理智到现在都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只觉有一阵又一阵热潮在心中翻滚,下面也胀得难受,已将锦袍顶起来了些,他一低头,看见那狰狞清晰的轮廓直指着身前人,万分难堪地涨红了脸。
裴肃发肤俱白,显得这一抹红意格外显眼,卿长虞无不担忧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的手温凉,如玉石雕成一般。一阵兰草清香,愈勾得小狼心发紧。
卿长虞微微皱眉:
“深渊魔气全都引了出来,他这又是怎么了?”
【顶级妖族发情日通常为七天】
卿长虞讶然:“他不是不举吗!?”
【偶尔也举】
造孽啊。
放在裴肃额头上的手忽然发烫起来。
先前是狼形,还能多少劝劝自己。现在不行,决不能行。
燃眉之急已过,就不该再做荒唐事。
更何况,自己是个男人。
腿心好不容易降下的灼痛又蓦然热起来,卿长虞向后退了两步,这才注意到裴肃手上捏着他一缕发丝,像料定他会逃似的。
“卿仙师……”声音哑得吓人。
不敢想究竟是先前哭哑的,还是些什么别的原因。
卿长虞干笑两声:“怎么了?”
乌黑发丝被松开,悠悠从他手中,荡回卿长虞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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