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冷着,小孩子贪睡,家里人宠着,不要求她早起。
云渝吃完东西不想闲着,自告奋勇想揽洗衣的活计。
李秋月没答应,彦博远特意嘱托,“云渝手脚有冻疮,沾水的活计还得劳烦母亲。”
李秋月没什么不满的,活就在那,云渝不来也是她做,云渝来了也不过多两件衣裳,其他轻省些的事他也能帮忙,总的来说,还是轻松些。
云渝衣服洗不成,就去割草喂鸡和羊。
羊在村中稀罕,富户才养,云渝原本家里也有,知道羊吃什么草,这活他能干。
草场离河边不远,李秋月洗衣,云渝割草,两人顺路,于是一人抱着盆衣服,一人背着背篓拿着镰刀一道出了门。
天气未暖,河水依旧冰凉,村户人家大都不舍得耗费柴火烧水,溪边洗衣的人不少。
“脚上鞋破破烂烂,当时裹着彦秀才的外袍,里面铁定也不是啥好衣服。”
“不像有钱人家,更不像官家的。”
人洗衣服也不能光洗衣服,那多无聊,聚在一起聊新八卦。
村里人就那些,事情翻来覆去的说,现在村里多了个人,可不得可劲聊。
“秀才爹才死,那娘也是后娘,听说亲小爹是难产死的。”
说话的是个婆子,讲两句,锤子锤两下衣服,再哈一口热气暖个手。
“现在又来个家里出事的未婚穷哥儿。”
“啧啧,别是给他克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前阵子才将秀才说死了,现在又将秀才说成天煞孤星。
就快要把云渝也给说死时。
云渝和李秋月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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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事,人一多总有几个机灵的,边听边望风。
见话题主角远远过来,赶忙冲周边人挤眼色,挑眉弄眼,一看就是在编排人。
众人收声。
云渝和李秋月都是农家出身,自然清楚这些婆子婶子的嘴有多碎。
彦家新搬回来,在外多少年过去了,对村里人来说就是生人,但他们也就碎嘴,心眼不坏,刚搬来时还指导彦博远和李秋月如何更好的种地养鸡鸭。
一片寂静中,昨日牛车上的张巧云打热场,率先对着李秋月招呼,“李婶来洗衣服啊,来我这,我这还有空位,”转而又对后面的云渝说,“小哥儿是要去割草?”
“是,正要去割草,婶子叫我云渝就行。”
云渝脚步微停,跟婶子们打招呼,李秋月给众人介绍自己的未来儿夫郎。
“渝哥儿可真俊。”
昨儿个云渝一头乱毛又低着头,张巧云只觉得小哥儿清秀。
今日穿了合身的新衣,头发剪短扎在后头,清爽干练,面皮白净,眼尾的孕痣如同泪痣,为整个人添了一丝柔弱凄苦。
真真有点落魄少爷的味道。
就是孕痣太淡了,又淡又小,众人也发现这点。
都知道哥儿难以孕育子嗣,少有给人当正夫,哪怕是天生喜欢哥儿的汉子,选的也是娶姐儿,纳小哥儿为妾。
富家少爷自小定下的夫郎,孕痣浅淡不好生养,加上个后娘当家
这一琢磨,众人目光聚集到李秋月身上。
李秋月全当没看见,顾自洗衣。
她是后娘没错,但那哥儿是儿子自己找回来的,她可一点不心虚。
“渝哥儿去割草吧。”云渝按李秋月指的方向离开。
村里勤奋过日子的已经把活计做了一大半,疲懒些的才刚刚起来。
在河边洗衣组气氛沉闷时,一声惊叫传来,期间伴随汉子的怒骂与重物砸地声。
“刘痞子又在打夫郎了。”
“可不是,造孽哟。”
话题便又转到了刘家。
话题之中的刘痞子——刘茂,正抓住陶安竹的头发,将人往地上砸。
“砰——砰——”
头颅与泥地接触的闷声回荡在屋内。
陶安竹护着肚子倒地,将肚子死死蜷在身下。
“贱人,让你拿钱就去拿钱,你给我装什么穷,让你装穷,让你不给爷钱”
刘茂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陶安竹头上、后背。
他家离河边近,骂人声传到众人耳中。
但除了汉子怒骂声和打砸桌椅发出的碰碰声,听不到被骂的人的声音。
浣衣队伍里,有一夫郎用手中洗衣棍重重砸打衣服,忿忿不平道:
“这痞子昨日出去喝花酒,大半夜回来把夫郎打了一通,今儿才醒又是一顿打,怎么不叫他哪天喝醉酒跌河里淹死算了。”
众人附和,骂刘痞子黑心肠,可怜陶安竹大着肚子。
但没人敢去劝架阻拦。
最初也不是没人替陶安竹出头,但刘家是村里大姓,七拐八拐都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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