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也是?被后宫和前?朝两头拉扯,被牵着鼻子走的傀儡皇帝。
想走后院的捷径,必会被后院所牵制。
安王妃看得明白,她想跳船了。
温侧妃的父亲协防宫门,似乎掌的是?兴安门,闻萱想到此处心头一跳。
“王爷这月以来,三十天里有二十天是?歇在温侧妃屋里,累了爬不起身,也是?情理之中,之后几日的请安也免了,近日我胃口不佳,时感倦怠,让夫人们不必请安,自行回?去?吧,我想吃长?盛坊春明轩的玉露团子了,你速去?买了给我吃,他家生意好,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女?婢将闻萱塞给她的纸条掩入袖中,“是?,那奴婢告退了。”
“去?吧,仔细些,别将糕点弄混了。”
是夜, 风雨交加,空气中裹挟着潮湿黏腻的腥气,风雨在殿宇回廊中卷起?阵阵呼啸, 檐角的铜铃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也只敢露出一点颤抖的尾音,不敢高声, 恐惊了暗处的巨怪, 皇城之中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齿轮的转动中绷紧, 即将?要到不得不崩裂的那?刻。
大家都在等, 在观望, 在加力。
有人伸出了手在那?根弦上?撩拨,似乎无事发生, 于是两只手, 三只手,重重叠叠的手,琴弦铮铮,暗影浮动。
皇帝一直处在昏迷, 连让太子监国的诏书也下不出,早朝无期限拖延,朝野之中流言不断,说皇帝时?日?无多。
安王心中窃喜, 和萧家人在外老老实实, 在内歌舞升平, 要多痛快有多痛快,甚至有官员居然在花楼吃醉后说出皇帝命不久矣的话来, 贬低太子是女?子之身,坐不得龙椅。
大逆不道,嚣张跋扈到极点, 花楼的姐儿、哥儿听见后没胆子出去大肆宣扬,但一个?眼神,一个?努嘴,底下的风言风语快速发酵,其中最夸张的是,太子下毒谋害皇帝,她?要篡位。
太子听之任之,由着流言四散,安王一脉添火加柴,暗中煽动,使流言快速扩散。
是夜,大雨滂沱如倾倒,雨滴溅在冰冷的甲胄上?,金属摩擦的声音掩藏在暴雨声中,一百来位将?士无声前进,风雨中夹杂一缕腥臭。
谢长德穿得人模狗样,长身而立于宫门前,看守宫门的郎将?是自己?人,宫门大开,如入无人之境。
他不见身后的郎将?持刀而立,冷眼看着他们往幽深宫道前行,挥手之间,厚重宫门再次紧闭。
宫殿在雨中黑压压一片,像深渊巨口,将?谢长德那?点人马吞没,没了影子。
几道宫门依次而开,太顺利了,谢长德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胯刀,不做他想,只觉得他是天命所归,天王老子都帮他,迅速将?老皇帝的寝宫包围,谢长德长舒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畅快。
“殿内药味重,闻着心口难受,你去把香炉里多加些香料。”萧贵妃指挥一旁的小太监。
太子坐在龙榻前,给老皇帝喂药,老皇帝脸色蜡黄,双眼紧闭,太子听到萧贵妃的话,动作一顿,若无其事舀起?一勺药汁,喂到泰景帝紧闭的嘴边,药汁沿着嘴角淌下,被帕子抹去,一碗药全?喂给了帕子。
殿内只闻小太监掀开香炉,加香料的声音。
萧贵妃嫌老皇帝污秽,身上?有暮气的病味,后妃轮流给老皇帝侍疾,今日?她?本不想来,但为了儿子,骨子里的懒劲暂时?压下,来这打配合。
香炉里的烟快速变多,萧贵妃低头用帕子捂住鼻子,虽事前吃了解药,但闻多了还是不好。
太子身怀武功,保险起?见先把她?迷晕,等到她?的好大儿进来,老的瘫痪在床,小的死蛇烂鳝,不就?任他们宰割。
只是皇儿怎么还不来。
萧贵妃内心焦急,太子也不见倒,心中起?了些慌乱。
太子背后跟长眼睛一样,“贵妃若是觉得累,就?去安寝吧,父皇这儿,有孤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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