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你灌他酒了?”他问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人。
“没有。”魏司旗摇头,眼里已看不出异样,“可能是在京城憋太久了吧,适当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魏司骏看了看他,很想问:“那你呢,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发泄?”
想了想,他终是没有问出口。有的人能借酒消愁,有的人却只能愁上加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正如他一样,不也“憋”了很多情绪无法排解。
他绕过这个话题,问起其它。
“什么时候走?”
“待会。”魏司旗转头,扯了扯嘴角,“等父王回来,大哥帮我说一声。”
当年魏司旗平安无恙,乔子良便知事情败落,竟是不等西魏王问罪,先勒死了女儿乔若雪,随即自己也服毒自尽。
乔侧妃闻讯,既痛失亲人,又感对不住西魏王,实在无颜继续待在王府,王妃便做主为她选了处庵堂出了家,但每隔一段时间,西魏王、王妃和周侧妃就会去看看她,在庵里小住几日,也让她晚年生活不至于太过清冷。
如今他们还在庵里没有回来。
“知道了。”魏司骏让他放心,“只管去便是,城里有我。”
魏司旗又看了眼呼呼大睡的魏司西,这才转身出去了。
等他一出去,床上的呼噜声也渐渐变小,直至归于平静。
“不装了?”魏司骏似笑非笑的望着床上,“还以为你要装到我走。”
“……瞒得了谁,也瞒不了大哥呀。”魏司西睁开眼,满脸讨好,“我的一切手段都是大哥教的,在您面前做戏,这不是自取羞辱吗?”
魏司骏轻哼一声,“你怎么你十八哥了,以至于让你都不敢面对他?”
也没怎,就是……不小心惹哭了他。
魏司西敛了笑,表情难掩黯然,“我提到了仙女姐姐……”
魏司骏一怔,眼底痛色一闪而过。屋里一时静了下来,两人一站一躺,相对无言。
那个人走了多久了,五年,还是十年?
快十年了。
魏司旗牵着马站在一座小屋门前,屋前栽满了花草,一簇簇开得十分鲜艳,显然照料的人很用心。
屋口两颗硕大的石榴树,此时花开满枝,犹如一个个红色的灯笼,照亮了屋前的路。一阵风吹来,吹动着枝叶簌簌作响,红艳艳的花瓣从枝头慢慢飘落,洒在下方的墓碑上,而后落进泥里,再成为守护花树的养料。
他的眼眶蓦地红了,双脚宛如灌了铅,无法再前进一步。
“来了?”
身后传来一道清雅的声音,他回头,萧彧提着篮子走上前,面容隽秀如玉,姿态依旧从容。
然而,却是满头白发。
当年他得到消息,不顾陆浑那边还未收拾好的战场,昼夜不歇的赶过来,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他。
如果说他的思念是一种慢性毒,总在夜深人静时侵入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渐渐麻木了心脏,那么萧彧的便是鹤顶红,以至于让他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跟着倒下去,然而谁都没想到,他挺了下来,一直挺到了现在。
因为——
“这是我违背承诺的惩罚,我该受。”萧彧声音平静,放下篮子,慢慢取出里面的东西。
枣糕馍,核桃馍……都是她曾经喜欢吃的。
“我曾在大婚之日告诉她,我会珍她、爱她、重她,若是哪一日我没做到,或是让她不开心了,她可以随时离开。我没做到,所以……她走了。”
他将糕点摆好,朝他笑了笑,仍是往日的风采,眼底却沉寂空洞如一片深渊。“如果我也跟着走,太轻巧了。”
一抹脖子不过一瞬间,之后再无痛苦,可他的错却不能那么轻巧的还完。
他该日日受那份痛。
萧彧走到石榴树下坐下,轻轻拂开落在碑上的花瓣,一点点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这是他每日都会做的事,然后他便会在此一坐一整天,周而复始,年年月月日日。
直到老天爷认为他的罪孽还够了,肯将他收回去。
魏司旗忍着心头酸楚,坐到他旁边,小心注意着没有踩到花瓣。
她喜欢花,应该不会希望它们受到践踏。
“齐姨还好吗?”
“还不错。老夫人这两日梦到老国公了,她陪着老夫人去了寺里。”
齐国公毕竟上了年纪,早年又在战场上多次受过伤,之前瞧着还算硬朗,实则一直饱受暗伤折磨,前些年也去了,余下齐婉婉陪着老夫人,侍奉她颐养天年。
萧彧每天一早就会去看看她们,这也是他能挺下来的一个原因,他要代替她陪着她在乎的亲人。
不然以后若是遇到,她问起,他又该怎么回答?
他温柔地注视着碑上的名字,指尖一点点描绘这上面的纹路。
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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