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往林砚身边靠了靠,警惕地看向那个突然坐下、戴着面具的不速之客,以及他身后那个看起来就很不一般的中年随从。
“砚儿,怎么了?”林承稷放下碗,皱眉问道,目光带着疑惑看向那位“不速之客”。
这人气度不凡,虽掩了面容,但通身的派头是遮掩不住的,绝非寻常百姓。
儿子这反应……莫非是认识的?
文韫也担忧地看着儿子,又看看那面具人,心里隐隐升起一个荒谬又骇人的猜测,让她心跳骤然加速。
林墨和文恪更是大气不敢出,只觉得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就在林承稷准备再次开口询问,甚至带着点戒备地想要起身将家人护在身后时,林砚终于从那惊天动地的震惊中勉强扒拉出了一丝理智。
林砚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刚才只是被水呛到了般,强行扯出一个扭曲但试图显得自然的笑容,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有些发飘,音量却不自觉地拔高,几乎是喊了出来:“萧、萧公子?您怎么在这儿?真是好、好巧。”
“萧公子”三个字如同惊雷,劈在了林家众人的头顶。
林承稷刚要站起的动作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
文韫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抖,碗里的熟水又洒出来些许。
林墨和文恪更是彻底懵了,眼睛瞪得溜圆,看看那面具人,又看看反应异常的林砚,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萧公子”这个称呼——普天之下,能被林砚如此称呼,还能让他吓成这样的“萧公子”,还能有谁?!
一瞬间,林承稷和文韫几乎要条件反射般地起身行大礼,腿都软了半分。文恪也下意识地要跟着起身。
然而,萧彻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们的反应。
他依旧安稳地坐在那张对于他身份来说过于简陋的凳子上,只随意地抬了抬手,那动作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仪,即便他穿着常服,戴着面具。
“在外不必多礼。”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比平日在大殿上多了几分随意,,“今日喧闹,我也只是难得偷闲,出来走走,瞧瞧这民间烟火气。”
萧彻目光扫过桌上那些吃食和旁边堆放的大包小包:“看来林……公子一家,收获颇丰?”
林承稷和文韫心脏还在狂跳,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薄汗。
陛下竟然真的微服出宫了!还就坐在他们对面!
两人僵着身子,坐立难安,只能勉强挤出笑容,声音干涩地应和:“是……是,随便逛逛,让萧、萧公子见笑了。”
林墨更是紧张得小手紧紧攥住了母亲的衣袖,小脸发白,偷偷瞄着那位传说中的“萧公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文恪也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终于切实体会到“天威近在咫尺”是种什么感觉。
全场最镇定的人,只有林砚。
林砚头皮发麻,硬着头皮接话:“是啊,难得……呃,夜市热闹,就陪家人出来走走,萧公子……是一个人?”
他问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没话找话也不是这么找的。
李德福搁那杵着,那么大的一个人呢。
“自然不是。”萧彻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李德福,“不过,他们对这些市井玩意儿,怕是还没我熟悉。”
语气里带着点淡淡的嫌弃,听得李德福把头埋得更低了。
萧彻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敲了敲,仿佛真的在思考什么,然后忽然看向林砚,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既然碰上了,也是缘分,我看林公子对此地颇为熟稔,不如陪我走走?也省得我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李德福:“……”陛下您是因为缘分碰上的吗?难道不是特意来找林大人的?
林砚:“???”
林承稷和文韫一惊,陛下这是要单独叫走砚儿?
两人心下担忧,却又不敢出言反对,只能紧张地看着儿子。
林砚心里泪流成河,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干巴巴地应道:“能、能为萧公子引路,是在下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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