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便迎来了斜对面的死亡射线。
某位上仙在玉衡星骂他时稍微外露的赞同情绪在他这一句话之后转为了对千精当着他的面破坏钟离名誉的危险杀意。
但千精很坚强地把刚才那句话说完了。
千精能看出魈似乎很重视钟离,这究竟是由于钟离的实力还是本身地位,想想就耐人寻味,他会解开这个谜底,不过如今应当是与眼前之人的交谈更为紧急。
说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装自己因落选所以对七星对岩王爷对璃月产生的厌恶心理吗。
千精笑了。
“你大可以这样以为,反正我若真是好人,也不可能和愚人众密切合作。”千精姿态悠然,他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这种游离世外的旁观感,哪怕声调从客套礼貌转为夹枪带棒,神色也基本上没有任何大幅度的改变。
他一直在笑。
“当成是有一个恶劣的关系户给你们找麻烦也行,我这种小人也很好奇,能为了请仙典仪这种俗套仪式,将一个船队的性命弃之不顾、将高位魔神的封印视若无睹的七星,是否自知璃月的未来将会是人之国度,却竭力拖延神抽身离去的时间?”他的表情比之前的玉衡星更加坦诚,也更加好奇。
而玉衡星却做不到千精之前的坦然回应。
千精能看到眼前之人僵住了身体。
他笑得更开心了:“好吧,我得纠正我的判断,你们没那么蠢,你们当然看出了岩王爷的想法,所以你们推动完善了请仙典仪,默认了岩王爷一年一度的拜访,这之外的所有时间,璃月属于人,璃月七星是璃月的最高统治,可你们又不敢让神明完全退居幕后,便在请仙典仪时尽量讨好祂,期待祂一直能是璃月的后盾。”
玉衡星紧紧抿唇:“不要再揪住海洋禁区的事情不放了,那是我们的失职,但最终我们也让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了,何况请仙典仪本就是如今最盛大的仪式,我们理应全力以赴……”
“不好意思,错误的存在不就是让人拿出来攻击你的吗,要是让我不提,那你要么别犯错要么就做出更大的功绩跟我顶嘴啊。”千精弯着眼睛,“在转移话题吗?因为你们既想要七星统领璃月,却又要神明与仙人不吝啬对你们的帮助,我都没你们这么厚脸皮,用几炷香来聘用仙众为你们保驾护航哎。”
“我说不过你。”玉衡星咬着牙,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挤压中发出一种可怖的摩擦声音,“我们没有这个意思,璃月是人与仙共存的国度,我们彼此都在努力,你不能忽视七星和总务司对璃月做出的贡献……”
“但七星和总务司会忽视仙众对璃月做出的贡献。”千精打断了玉衡星的话,“说不过那就被我骂吧,谁让你嘴笨还在这里孤立无援呢,你们大可认为我因嫉妒心针对七星,也大可在离开秘境之后将我全境通缉,但你们无法说服我,你们无法阻止我自圆其说并热衷于给七星添堵,作为璃月人的我,可最知道至冬要从哪里入手能让璃月分崩离析。”
“你——”
“看他干什么。”千精抬手把玉衡星的脸扳正回来,“看在钟离的面子上,魈上仙对我的容忍度很高,这时候想求他帮你说话没有用的,倒不如说他选择默不作声就是在帮你了,庆幸他是一个不会因私情彻底偏袒身边人的仙君吧,你们也就只会利用他们的责任心和道德感让他们为璃月服务至磨损疯癫了。”
“……千精。”
“没想到魈上仙时隔许久的第一次开口,竟然是我的名字。”千精松开了握住玉衡星两颊的手,他根本没往后看,盯着玉衡星双目时的语气仍然轻快,像是就此放过,又像是最后的致命一击,“我现在又没做什么,只是按照玉衡星大人的需求,回答问题,剖析我这个反派的心理罢了,魈上仙难道不想要听听七星对你们仙人的看法吗?”
千精在魈出声的第一时间拔高声音盖过了他的话:“像是什么‘仙人就该这么做’‘仙人的战斗不是为了凡人的报恩’之类的话,你就不需要跟我再重复一遍了,这和砍价的时候被身边同伴背刺没什么区别,你只要回答我想与不想……嗯,也没必要回答,反正你不想也得听。”
“……”魈掀开傩面,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具现化,“你是想一口气把七星和仙家全得罪了吗?”
千精眨了眨眼,第一次看到魈容貌的他觉得对方的外表实在是年轻得过分了,但身边的玉衡星似乎比他更惊愕,千精勾了勾唇,很诚恳地说道:“不,其实我做这些是想要获得仙人的好感,我想我话都说到这里了,七星之后对仙人的态度也该再改一改了吧。”
他侧头不经意地看了眼玉衡星:“这段时日是提瓦特的多事之秋,璃月或许是最晚爆发灾祸的那一个,因为有夜叉镇守归离原、麒麟眺望璃月港,层岩巨渊、遁玉陵等地,也有仙众不时拜访,我确实是闹事的罪魁祸首,不过七星总得了解下仙人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什么,你们又该如何与之配合吧。”
魈怔了一下。
而玉衡星慢慢回神,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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