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灯只撒下来一点点,茶几桌角下有层薄薄的灰,沙发底深处黑乎乎的掉着些东西,看着像卷满浮尘的发圈和早早遗失的两页文件纸。
选定位置缩着身子靠了一会,呼吸吹动头发在脸上乱拂惹痒,整个人随着胸口起伏一并跟着起伏。
男人鼻音“ん”了声,反手帮着捋了捋碎发,“刚刚说话了?”
蹭蹭脸说完没有,随即改口,“我要住这里。”你说。
压着的胸腔震了两下,他说你还有什么别的住处,说出来我听听。
抬手比划指指左右,你说我是要住在这个夹缝里。
“フゥン…可这里超级超——级窄诶,不太方便吧。”对方垂着视线,睫毛尖都亮闪闪的,“要住的话,吃饭睡觉拉粑粑你可都要在沙发缝里完成哦?你的粑粑可是会从茶几边一路堆到家门口哦?”
你板着脸撑起身瞪人懒得搭话,咯咯咯又闷笑了一串的讨厌鬼紧了紧手臂把你压回来,“好好,你住这里,就住缝缝里,好不好?那你老公去住哪里呀。”
你说就躺在地上当床垫啊不然呢。他说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人家还得给你铲屎送饭哄睡觉,“都塞在这里躺着不动咱们两个加起来拉的粑粑真的会——”
把屁股嘴捂紧,扭着身子挪了挪位置,堪堪找到腰侧两边把膝盖抵过去夹紧跪稳。手往上移半寸,你叹了口气说欢迎回家。
水泥灌注的时间点极适合落在这一秒。
亲了一会刚想起来,你跨坐着问现在身上还疼不疼,“被压了半天是不是更难受了?”
笑了两声说这又是哪来的笨蛋话,在和谁讲呐,刚把都心炸了个稀巴烂的人嘛,
“不过呢……痛诶!”男人赶在你发难前曲腿起身凑近,贴着耳廓压低声音补充,“鸡鸡硬的好痛哦。”
手脚并用速度飞快,你连蹦带跳爬上沙发,被一把攥住腿。
他问干嘛去啊,你回头怒骂傻逼五条最差劲。
“我说呐,”男人正啧啧咂舌背着手装模作样在客厅里踱步,“你身上是不是有个一键还原出厂设置钮呀。老公一出门你就给自己狂按,好赶在我回家前把脑子里所有和鸡巴有关的情报全都通通清空是吧。”
“那倒没有。”你规规矩矩梗着脖子挺胸抬头在沙发上正座好。观感上近似偷懒摸鱼的贱民被奴隶主逮个正着,体感上类于含泪蒙冤的死囚将被惨无人道的狱警下狠手。
随即狱警在你旁边坐下,驾着腿托着头没攥着马鞭也显然来者不善。你极限反击积极自救率先嚷嚷装病骗炮吓唬人欺骗感情根本就是最差劲,对方翻了圈眼睛百无聊赖随手捞起遥控嘴里倒打一耙,“还不是你先——”
电视开机刚亮了一下便被瞬间熄灭。
屋里一时静悄悄的,后半句没有,呼吸声也没有。
毕竟屏幕还忠实停留在上次被关闭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那是惊惧发酵具像化的极致。
余光里男人正动作僵硬状似紧张,像正在尝试和路边的流浪动物互动,也像正试探着靠近观察你的反应。
你笑了一下啪嗒出来一滴泪说没关系,反正每天只要闭上眼脑子里也全是刚刚那个,所以真的不用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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