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性子,怎么着也得扒皮拆骨,不得好死。”
“可不是,这位主可是连亲姐姐都敢幽禁的人,前不久南巷的钱大人只是上了份折子说什么苛政猛于虎,昨个儿就被抄了家。”
“什么,钱大人也被抄家了?!这是这个月遭殃的第几位大人了呀?”
“嘘,你声音轻点……”
声音又轻了下去。
街头巷尾的百姓多不敢提及他们的这位新君,只因这位新君自南燕为质归来之后就登基为帝,之后手段狠辣,杀伐无数。
囚车上,韩桃又缓缓睁开眼,许久之后,眼底多了一抹化不开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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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由宫门进了宫道,由宫道去到大殿,囚车按道理不能再往前了。
达达的马蹄声和叮当的锁链声终于停了,车轱辘也停住了转动。周围有了片刻的安静,只剩下宫道边鸟雀叽喳的声音。韩桃还泛着难受,睁不开眼。
“大人,他这样莫不是要死了,怎么听着呼吸都若有若无的?”
“不会,左右都到了宫道上,就算他今晚死了,人送到也与我们无关了,”百夫长的手伸进来,粗鲁地撩起他头发,掌心拍了拍他脸。“喂,醒醒,进去拜见圣人了。”
头发都被撩到后边,露出一张昳丽的脸,只是如今这张脸的面色苍白,唇上也没血色。
百夫长又粗暴拍了拍他。
韩桃皱起眉头来,终于缓缓睁开了眼。一瞬间他看向百夫长的眼里还带着冷意,让百夫长忍不住浑身一僵,随即那眼神慢慢虚弱下去,只剩下起伏的呼吸。
“下来,”百夫长拽着他下囚车,“别躺在这装死。”
叮叮当当几声急促,韩桃从囚车上被拽了下来,摔在地上,又被兵卒一左一右架着胳膊粗暴扶起,大掌捏在胳膊上,捏不到几分肉,架着的力道也是生疼,韩桃闷哼一声,没有言语。
宫道上,宦官与宫婢皆围观着这位异国皇子的狼狈。
“喂他点水,别死了。”
韩桃就被捏着嘴灌入了几口水,他的膝盖险些就要瘫乱压弯去,却又强行撑住,多出的水顺着唇角往下淌,淌过喉结沾湿衣襟,他大口喝着,正要拿手去接,水壶却又被人猛地拿走。
“砰”一声,水壶被扔到了地上,韩桃怔怔看着水淅淅沥沥地从壶口流出来,渗进了地砖里。
“可以了,走吧。”
架着他的手,就要拖他往前走去。百夫长连忙给为首的宦官塞银子,说自己姓甚名谁,是哪里的人,希望公公能多为他美言几句,一边目光还看向韩桃,示意宦官们,韩桃身上的伤都是他弄的。
“知道了。”宦官们都很淡漠,“好处少不了你的。”
“谢谢公公,谢谢公公!”百夫长喜笑颜开。
水还在滴答滴着。
被架起的韩桃狼狈地喘息着,听着百夫长讨好的笑声,嗓子嘶哑地发出“嗬”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看向长长的宫道,通向早朝的大殿,他站在这,应当是要被带去大殿。
一别五年,囚车相接,那个人应当是恨极了自己才会如此对待,他执着地撑了五年,就想再见那人一面,如今却不知这一面意义何在。
韩桃定定地看了会儿,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低下身来猛烈咳嗽了几声,随即他避开兵卒要来拽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自己走。”
韩桃的手脚带着沉重的镣铐,最终镣铐拖着地,一步步往宫道走去。
“这位就是南燕七皇子吗?”身后的宫婢小声问,“容貌如此卓越,又有皇子气度,都落魄到这个份上了,也不知要胜过先前宫中那些个皇子公主几倍。”
“只可惜得罪了圣人……”
“圣人的手段,怕是这位要被千刀万剐了。”
韩桃听着看向宫道尽头,眼里复杂情绪交融着,千刀万剐也罢了,只是不知道那人如今是什么模样。
赵琨,韩桃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如同从前在暗夜中默念过千百遍一般,好像念着那人的名字,心头就能绵密地发烫,一步一步,又有力量继续走下去。
这位从登基到灭南燕不过花了五年时间的帝王,百姓口中的圣人,因为手段狠厉,法政严苛,被世人冠以暴君之名。
世人却不知以前的赵琨,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因为他吧……韩桃抬起头,望向相隔不过百步的宫殿,都是因为他,赵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龙涎香的气息
旭日东升,风扫梨花簌簌落,快到辰时的时候,大殿里列席两侧的文武百官皆准备退下了。
早朝开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高位之上那人身着玄色龙袍,一直面无表情地处理着各方奏折,要杀的杀,要治的治,又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前方的战报,直到在得知南燕七皇子今日便能抵达都城的时候,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这是十几日前的奏报了,”尚书念得战战兢兢,“因而不是紧要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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