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韩桃,发现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对韩桃就不一般了,以真心换真心。他笑道:“殿下应当不会弃我吧?”
“……”
夕阳西下去,韩桃站在宫门口,忽然沉默了。
赵琨看着韩桃的神情,缓缓地,收起了笑容。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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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宫门口,六角宫铃一晃一晃,发出叮当的声响,恍若时光一下荏苒去,不见了踪迹。
“所以是因为这样,陛下后来才会觉着您并非真心相待,与您决裂?”廊庑外,终是一片绯红的晚霞映上天,空青跪坐在旁边听着,才发觉已经过了许久,“可是陛下待您那样好,殿下您后来……也应该动了心吧。”
“是。”
韩桃垂下眼,从来都不否认这一点。
只是后来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虽然如今看来赵琨像是从未介怀,对他的恼怒和醋意都尽数被藏了起来,深埋心底。
但他亏欠赵琨,赵琨怎样待他,他都甘之如饴。
空青最终退下了,提灯去了勤政殿,而韩桃慢慢起身来,心还在迟弥跳动着,一下一下,好像被人用手攥紧了那般。他呼出气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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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赵琨最终转过身来,冕毓低低晃着。
“他真如此说?”
“奴婢问侯爷,后来是否当真动了心,侯爷说是,”空青行礼,“奴婢想,侯爷当年处境那般艰难,选择委身倚靠陛下也是不得之举——或许一开始是出于利用,但侯爷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如何会不动情呢?”
赵琨不答,手中摩挲着那半块断了的青玉佩。
空青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瞧了眼。“陛下……”
“可他对寡人,不只是如此。”
他低头,静静看着融进玉里的血丝,这断裂处的尖锐曾数次扎进他的手里,早已浸透了他的血。如今尖锐处也磨平了,人也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五年的时间好像一晃而过,只剩下那些不得宣于人前的阴鸷心绪,终此一生,他都不会让韩桃有所察觉。
他要把韩桃留下来,以这寂寂宫城为囚笼,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退下吧,”赵琨最终松了手中的劲,“告诉他,晚些时候有故人到访,他会高兴的。”
空青再次行礼,默默退下了。
晚风凄凄,偌大宫殿里一下空旷下来,只有桌案上放着一份奏本,是由鸿胪寺递上来的,陈述关于乌孙王子抵达都城的消息。
当年榷市之事涉及三国利益,谁也不知从中斡旋之人竟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齐国质子,此事最后的结果是乌孙与南燕结下秦晋之好,南燕老皇帝自以为得了便宜,却不知道赵琨早向赫连异递了枝子。
此后多年齐国在边关向乌孙人多征入境税,以此控制乌孙商人的货价,不仅叫边关众城兴盛起来,也使两国关系愈发融洽。
赵琨以此换得当时身在齐国皇宫中的母妃平安,也让南燕老皇帝看到韩桃与乌孙王子之间的交情,至此对韩桃多了几分重视。
当真是一箭双雕。
然而那位乌孙王女最终因着和亲的缘故嫁给了韩武礼,韩武礼兵败亡国,王女也随之没入了齐国的宗人府,韩桃口中的明月,在经年之后还是落了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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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当就是为此事而来吧。”
长英殿中听到宦官的传话,韩桃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宫墙,没想到还会有再见赫连异的机会。然而能见到赫连异,如同赵琨所说,他确实很是有了几分好心情。
他有些懒散地倚靠在宫门口等,长衫微微垂地,当年他们三人把酒言欢的场景记忆都有些模糊,只记得赫连异出城门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抱了赵琨以后还要来抱他,结果被赵琨嫌弃地一把推开。
那会儿赫连异在南燕都城逗留了几个月时间之长,险些以为自己再也回不了乌孙,他与赵琨于赫连异而言是雪中送炭的兄弟情谊,却不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这份情谊并不纯粹。
韩桃忽然想到,他对赵琨不也是如此吗?
他在宫门口等了会儿,看着逆着斜阳有人坐着御辇过来,周围拥挤地跟着一大帮人。而赫连异一身奇服,大步走在那帮宫婢与宦官之间,很是显眼。
韩桃呢喃道:“他怎么也来了?”
“您不就是在等乌孙王子来吗?”空青有些奇怪。
“孤是说陛下。”韩桃往后退了退,借着宫门挡去自己身形,这样看着就像他专程等赵琨过来一样。
而他躲入宫门里的身影也落入御辇上赵琨的眼里,赫连异奇怪地看向赵琨。
“我听说韩桃如今住在你这,竟然是真的,你们俩和好了?”
“什么和好?”御辇落地,赵琨走了下来,他摩挲着玉佩步入长英宫的门槛内,赫连异当年回国回得早,应该是不知道他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才对。
如今赵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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