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不曾想沉明琅硬是没漏出半点与她有关的事儿。
她蛾眉紧蹙,目光依旧落在水镜中男人的身影上。今日鹿野墟小会,玄魔十二郡均来谒见,南柯的确明白沉明琅于雁洲玄门的重要。
如若今日他漏了半个与她有关的字眼,那些正道修士以此为由将她在这儿擒下也不能称得上无端生事。
更不用说鲤洲魔修互不干涉,若她被缉拿那些魔门也不过是看个笑话,说不定还要趁此机会来笑春山分一杯羹。
沉明琅,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脑海中猛地划过那一夜盛开的合欢,记忆里青年的身影渐渐与镜中人重合:龙凤花烛摇曳的光影中,他朝她伸出了手,肌肤相依的地方像燃起一簇簇微弱的火苗,敏感得生疼。
南柯思绪渐沉,她抬袖化去水镜,索性不再去看那让她心思复杂的身影。
那一边沉明琅已祭出大衍剑诀,武修擂上便再没有什么悬念。
南柯这边众修士知道她是个硬茬子,便也不再来扰她。如此这般直到日头西沉、苍梧化去擂台结界,施施然宣布了这次临时小比的四位魁首。
除却南柯与沉明琅,另外两位一个是出窍期的昆仑内修,一个却是雪域的年轻和尚,与南柯同为伐神大圆满境界。
四个人并立在那青石玉台上,苍梧含笑停在他们面前,轻作一揖:“恭贺四位道友,斩获小会魁首。”
胜负已出,箜篌听闻苍梧此言便自袖中抛出四道流光,分别悬在众人面前,南柯垂眼看了那飘着的光团,便晓得这是箜篌一开始口中的神族秘宝。
尚不等另外三人动作,南柯也不去看那光团里含着什么,只割了手指滴进一滴精血,让那宝物认了主,转而收进了纳戒之中。
沉明琅瞧她一眼,叹一声这倒是个心大的,他分了一缕神识进了自个儿面前的光团,只见里头飘着一簇深红的火炎。
瞧着平平无奇,沉明琅却下意识看向了那峭壁御座上的箜篌。无因其他,只因此物乃是一缕神炎!
那位虚天魔神赠此大礼,所谓何意?
察觉到沉明琅的视线,箜篌轻轻摩挲着掌中白琈的手腕,白琈给他摸得发毛,转头问道:“你给了他们什么东西?”
箜篌唔了一声:“其他三个都是随意送的,永陵渡埋了不少东西,我随手拿了几样也不是甚么要紧事儿。只沉明琅那个不大一样,我送了他天火石落生的一缕无根火。天火石深埋荒泽陆烬泽地下,淬了不知几个沧海桑田的地力,这东西他拿着倒也不算埋没。”
“你倒学会了借花献佛,”白琈叹了口气,“我有些倦了,回去歇一歇。”
见白琈想躲懒,箜篌也懒得同那些修士有什么往来,他扶了妻子起身,只递给了苍梧一个眼神。
虚天魔神离了场,众修士只觉得那无形威压散去了大半。
倒不是说箜篌性格乖僻,他不曾泄出半分灵力,却只在那御座一站,便有一种教人朝拜的欲望。
南柯长长吐出一口气,她在这擂上呆了一日,早就浑身不舒坦,现下只想吃些好的,再回去搂着长泽美美睡上一觉。
石台归位,南柯御风落回那层迭修士宴席之中。长泽等了她半日,见她回来便迎了上去,温香软玉扑个满怀,长泽柔和下眉眼轻轻抚了抚南柯长发。
两人黏黏糊糊坐回位子,长泽搂着她道:“拿了甚么好东西,跑得这么快?”
南柯摇了摇头:“不曾看呢,当时只觉得疲惫,拿了便想走,索性叫那东西认下主,回头清明了再慢慢研究。”
长泽见她确实眼带倦色,便哄着她用了几筷子吃食,又喝了一盏热乳子。
她吃乳子时瑚羽正来寻她,小姑娘挨在她边上问道:“还没恭喜你呢,这般厉害,拿了个魁首。那位神君给了你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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