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这信任打哪儿来。”
谢云流忽然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罢了,看在你信任我的份儿上——走吧!早点睡,等明日到了船上,行船颠簸,可不一定能休息好了!”言罢转手拉着李忘生走到榻边,翻身上榻盘膝坐下,拍了拍他亲手铺好的被褥:
“来,师兄伺候你就寝。”
“……”
眼前恍惚又浮现昔日情状,李忘生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当年师兄便时常为年龄尚小的他铺床暖被,还总拿此言调侃他。等到后来他能照顾好自己,两人也各自有了住处,此景便少见许多,再后来……
不提也罢。
如今骤然旧梦重温,眼前人又是意中人,眸中神色不如记忆中桀骜跳脱,却依旧明亮如初。李忘生悄然攥紧拳,定了定神压下狂跳的心率,这才从床榻的另一边脱鞋上榻,盘膝坐好,垂首道:
“师兄,睡前行功,不可懈怠。”
“知道了。”谢云流懒懒应了一声,摆出运功的姿势闭上双眼,拉长语调,“功~不~可~废~。”
李忘生没忍住轻笑出声,心中千头万绪尽数消失,心神一定:“师兄说的是。”言罢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很快便入忘我之境。
身旁的呼吸声逐渐均匀,谢云流缓缓睁眼,侧目看向专心运功的李忘生,见他神色平静,行功无碍,悄然松了口气。他盯着对方年轻的面庞,眸中神色越发温柔,片刻后才收回视线再度闭上双眼,专心吐纳调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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