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一步、却依旧停留在有效攻击范围内的同时挥出一拳,然后攻其不备,左腿低扫下盘后迅速落地为轴,旋身一周,全部力量集于右腿,高高抬起、重重踢砍向对手的颈侧。
“唔”
乌沙法被正中要害,顿时头晕目眩四肢僵直,雄壮的身子踉跄倒向一旁,包裹绝缘橡胶的铁丝网兜着将近三百磅的重量,凸出了一个不那么美观、又有几分讽刺的弧度。
那一腿的威力不言而喻,刹那扭转的局面使得一些胜券在握的笑容凝在脸上还来不及变化,即在众目睽睽下,江万再次出击——只见他滑步上前凶跃而起,双手大力扣住乌沙法的后颈,右腿膝盖顺着借力飞身碾过他的面门,
“轰——”地一声。
赛台地板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又一次被砸出巨响,只不过这一次的响声回音更久,溅起的尘土漂浮得更高,当所有微不足道的波澜从鸟笼中扩散去后,引发的余威空前浩大。
全场愕然。
可惜无论是乌沙法还是江万都无暇顾及观众的反应,他们一个被凌厉的横扫撞膝击倒在地,几乎失去意识;一个一反常态,并未适时罢手,而是用脚尖踢了踢对手的脸,弯身用膝盖顶住他的膈肌。
“no!nos!停下!”
克里明白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他跳着扑向前,抱头崩溃大叫。
“s!knockout,knockout,referee(裁判)!referee!”
呼唤无果,他猛然扭头戚戚望向阴影处的柏先生,含着哭腔祈求,“停下来,比赛结束了,我们认输。”
“让我带走他,不要不要钱,什么都不要,就当没有发生过,求您”
柏先生手里抛玩那枚硬币,银白的星芒在空中往复闪现,替代了他此时微妙的目光。
“drawnobet(无平局),standordie(生死盘)”
金云云捧着一纸合约走到他面前,鲜红的两颗指印一大一小并列排开。克里背抵看台软身瘫倒在地,就听柏先生微醺的声音懒洋洋飘来,
“我说过赢了给死契的价钱。”
“可没说过让谁赢,怎么赢。”
“克里少爷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还钱吧。五十万一条命呢,你兜里还剩几个子儿啊?”
乌沙法眼睛艰难撑开一条缝,几分意识回笼,仍盘桓在败北后的不可置信之中。直到他发现喘不上气,胸口像是被一块硬石堵住闸门,几缕游丝般的氧气并不足以支撑大脑继续清醒下去。
他马上意识到走投无路,到了面子荣誉尊严皆可抛的绝境关头,于是憋红了脸,努力将最后一丝神智传递到手上。
“啪啪”
蒲扇大的手掌用三分劲就能打断一个人的牙,此时却连拍打着地板求饶的力气也不济。
“taptapout(拍地投降),iit(我认输)”
“it?”江万复述道,他歪着脑袋,似乎半天才记起这个词的意思,
“no。”
乌沙法瞪大眼睛。他此时的模样称得上可怖至极,眼球爆血,几乎要鼓出眼眶外,额顶青筋绽裂,整张脸肿得像是用高度酒精浸泡过三天,拿相机拍下当作电影放都得被分级为十九禁cult片。
呼吸的短促让他没有余力去思考如何反击,手掌机械地竖立在半空中挥舞,挥到江万的背上,也只能隔着一层棉布虚虚搭在皮肉上胡乱捉摸。手指已无力蜷起握拳,腿脚更是被阻断了血液流通,处于冰冷麻木的瘫痪状态。
即便如此,他的感觉神经还是通过贴着手心凹凸不平的轨迹接收到一个信息。
是什么?是什么呢?
“唔呃——”
压在胸口的重量猝不及防地腾空消失,大股大股的空气争前恐后挤过气管泛涌上头,这种感受像极了麻药推进体内、精神徘徊在放空与清醒的一线之间。
可不等他张着大嘴换过气来,缠着纱布的拳头在这场比赛中终于派上用场。当第一拳砸上腮边,他听见了爱人那不甚相熟的惨痛的哭声。
克里桑的塔尼斯手脚并用往外爬,金云云要来阻挡,被柏先生抬手拦下。
“让他去。”
他跌跌撞撞跑下楼,笔挺的灰色小西装在地上滚过无数人的鞋印,等跑到八角笼外,一丝不苟的灰黄色头发狼狈四散,端庄刻薄的脸上涕泗横流。
“haphea!haphea!”
“求你。求你停手,放过他,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
江万听不见也看不见。
眼前已然是一片寂静的血色荒野,他一手扼住乌沙法的咽喉,一手捏拳,指节上小且硬的布刺反复扎进掀了皮的裸肉里。全部的感官都被眼前猩红美妙的景色和飞溅在鼻腔周围淡淡的血腥香味诱惑,他的一切动作、一切感知都像是被一种无形的神谕牵引,像是一台被远程操控的主机,自我意识游离在玻璃罩外,找不到回归的方向。他含着一口甜蜜的雨,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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