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境界高出不少。前桥眯了会儿眼,发现自己也睡不着,索性起床出去看成璧练剑。
冬日的晨曦带着柔和的朦胧,凛冽的空气又让头脑瞬间清醒。前桥捧着手炉站在檐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户外的太阳了。
色迷心窍,玩物丧志啊……之前为了纾解流民之灾而成日里奔走的自己,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好像自打“成家立业”,生命中的一部分就随之稳定了,顿时失去奋斗欲,哪怕名义上的公卿是何缜。
说到何缜……前桥将桃蕊叫到身边,问道:“公卿最近还安生吗?”
“嗯……的确没有头一回来府中那么能闹了,公主,您可真有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
“您连着几日将公卿大人晾在一旁,当真灭了他的威风,不敢在府中肆意妄为了。”
前桥冷笑。他若是有心收敛,那还真不错,只是经过之前的接触,她几乎认定何缜不是个省油的灯。
与成璧吃过早餐后,她沿着府中石板路散步,不知不觉随着身体记忆,走到了梁穹曾住的东院。
正好来了,不如看看这位东院的“新主人”在干什么。前桥如此想着,抬手喝住奴仆的通报,悄悄走到何缜门外,见他正端坐在案前。出人意料地,梁穹竟然也在,垂手立在何缜对面,一副恭听教诲的模样。
“你从前就是这么管理的?”
何缜抱着手臂看梁穹,语气挺不友善:“我总算知道你为何把自己弄得那么忙——旧人若不能胜任工作,立即革除就是,何必虚设闲职,让她们领月俸却无权属?有司掌之权者处理日常事务,还要受其牵掣,不敢自行处理,事事问询于你才能施行。如此平白虚耗府产,效率也没提高。”
梁穹默默地听着,何缜嘴一撇,没好气道:“因此,我打算裁撤一批人,庶卿没有意见吧?”
梁穹拱手道:“尽凭公主、公卿做主。”
别看何缜个子小,坐在这个位置上气场可是不弱。他看着梁穹略略沉默,又从鼻尖儿哼出一股气来。
“你……”他拉长了音稍微一顿,才道,“既然知道这么留着仙姐不好,特意过来给我道歉,为何又不肯劝她走?”
“……”
前桥感觉梁穹硬挂着的君子形象都快被何缜无情戳开了,可他尚有余勇,睁眼说瞎话道:“在下劝过。公主有自己的想法,在下纵然劝说,也无法左右。”
“这几日总有人跟我说,梁庶卿刚入府时,也被如此对待,叫我别往心里去。”何缜盯着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内心强大那般,竟嘴硬地一字一句道:“可我不觉委屈,倒觉甚好!仙姐是个念旧之人、有情之人、肯为他人着想之人,有此妻主是为卿者叁生之幸!你以为我会为此难过吗?哈哈,才不会呢。”
要不是那声“哈哈”过于干涩,前桥都要以为何缜脑子被她折磨糊涂了。他真的假的,莫非知道她在偷听,故意说来让她难堪的?
梁穹看着打肿脸充胖子的何缜,也微微错愕,措辞回答道:“公卿若能如此想,的确……甚好。”
“为妻者难免有所偏爱,也是人之常情。我不埋怨庶卿,更不埋怨仙姐。”可何缜说此话时几乎咬着牙,“你我皆为卿子,自当同心侍主,不分彼此,日后……便以‘兄弟之礼’相待吧。”
“兄弟之礼”被他咬字得像“兄弟阋墙”,何况这话一听就不是何缜想说的,他只是硬邦邦地说了一句身为公卿该有的台词。前桥愣在门外,梁穹愣在门里,如他这般游刃有余之人都被整没词了,他尴尬地轻咳一下,垂头道:“自是公卿为尊,在下不敢僭越。”
何缜立马竖眉:“你以为我说的不是真心话?我就要和你以兄弟之礼相待!”
他盯着梁穹,仿佛不是要认什么兄弟,而是要咬死仇敌。梁穹瞅着他的神色,苦心揣测他的深意:“既然公卿有言,那……”他顿了顿,犹豫着唤他,“……缜兄?”
哈?
何缜则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点头道:“嗯,梁弟。”
???
这俩男的在玩啥啊,真是一点也不兄友弟恭的对话啊!前桥尴尬得脚趾挖鞋板,心道“梁弟”是咋排的辈儿?梁穹可是比何缜大了整整五岁呢!
都不用寻思,前半截的“大度”一定来自何有枚的授意,后半截逼着梁穹管自己叫哥,则是何缜自己的发挥。前桥无语摇头,悄悄离开,心道这孩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又一想,自己新婚之夜撇下他不管,何缜还巴巴给她找理由,明明是个倔脾气,也要“低叁下四”地和梁穹“称兄道弟”,一丝愧疚不由得在心头作祟。
就像魏留仙无法和赵熙衡终成眷属,实在怨不得梁穹那般,梁穹当不上公卿,似乎也怨不着何缜。毕竟现公卿只是千里迢迢奔赴而来,恰好一脚踩进萝卜坑。
身边奴仆来来往往,各司其职,简直和梁穹仍在管理一个样。前桥停下脚步,有点恍如隔世,最终缓缓叹出气来。
至少何缜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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