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落在她的头发上,极尽温柔,让伊莲娜无端回忆起幼年的父亲。
他语调平缓,“白胡子虽然是海贼,但至少算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很感谢他代替了我们守护你。”
“我本来应该代替你父母和姑姑去参加你的婚礼的……但我是海军,还是不去打扰你的大好日子了。”
泽法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盒,从木盒里取出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给她戴上,“这个玉镯……是我和你姑姑的订婚信物,本来也是应该留给你的,现在作为你的新婚礼物吧。”
他把木盒收回口袋里,“你父亲在时,功勋卓着,他为人清廉俭省,在马林梵多还有很大一笔财产和抚恤金存着,那时候只有你姑姑在,就都归了她,后来你姑姑出事,那些东西又存在了我手里;你现在身份不便,我还是替你保存着,不管是将来给你,还是交给你的孩子,都是条路。”
泽法字字句句,皆是为她打算。
伊莲娜迷茫的看着他,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强行带我走吗?”她以为泽法绝对不会看好这桩婚事,海军与海贼是死敌。
泽法似乎在组织语言,最后摸了摸她的头,“卡尔兰特家都是一脉相承的固执,旁人轻易劝不动的,你爸爸是这样,你姑姑也是这样,我尊重他们,自然也尊重你。”
说不想带她走是不可能的,但泽法自认无法在马林梵多护她周全,这张脸太过于显眼了;既然如此,白胡子会更适合她——最少,伊芙能够在他的守护下安宁平静地度过此生。
“伊芙……要幸福啊。”泽法笑了笑,“如果,如果有一天,他敢欺负你,就是拼上这条性命,我也会护你周全。”他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我可以……抱一抱你吗?”他有些不好意思,“中将他一直没带你来马林梵多,我一直很想抱抱你。”
伊莲娜重重点头,如飞鸟投林,埋进他胸膛里。
泽法红了眼眶,轻柔拍抚她的背,“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他们会高兴的。”
伊莲娜闷闷地、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他怀中传出,“我爸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她上一次就想知道的事情,但因为战国的刺激,一直没能问出口。
在洛克斯主船,叔叔和佐伊几乎不提她的身世,也告诉她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她的父母和姓氏;后来到了莫比迪克,她也只能根据道听途说的风闻,结合幼年阿吉奶奶的话,推断父亲在外人眼中的样子。
伊莲娜也问过白胡子,白胡子沉默了很久,说她的父亲是一位强大而值得敬佩的对手,一位当世最优秀的海军中将,无愧“正义”之名。
泽法听见她的问题,带着怀念的口吻,“你父亲啊……他是海军的无上信仰,包括我和卡普在内,很多人的榜样……”泽法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很多;伊莲娜幼年记忆里的父亲模样,再度鲜活起来。
伊莲娜静静地听着,直到太阳一点点沉下去,白胡子静静守候的身影站在马尔科和比斯塔的旁边。
泽法意犹未尽地停下了话语,轻柔地摸着趴在他膝上的伊莲娜的头发,“如果中将还在……一定也会祝福你的,伊芙。”
泽法看着远处那个高大的、金发、有着月牙胡的男人,战国的一生之敌,代替他们守护了伊芙这么多年的男人———“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同样的夕阳下,一段久远的对话。
“伊芙,呆在他的身边,你是否感觉很安宁呢?”
伊莲娜也看着白胡子,那个手持薙刀的男人正一眼都不肯漏掉的看着她,朝她笑。
“他在的地方,我就觉得心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眷恋的港湾。”
如此相似的回答啊……
卡尔兰特家多出情种。泽法突兀地想起空元帅的随口调侃。
“那就去吧,如果他即你的心安之处。”泽法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紫发的男人拍了拍黑发少女的手,微微笑起来,“去吧,伊芙,你的未来会很幸福,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去奔赴你的美好吧;我就在这里,会一直看着你。”
伊莲娜恍惚了一瞬,犹豫再三,向泽法报出了一串电话虫号码,“这是我的号码,”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接你的电话虫。”少女强调,泽法几乎要落下泪来,男人复述了号码,然后看着少女快乐的跑向高大的月牙胡男人。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一样的幸福。
泽法喃喃自语,眼泪不自觉在眼眶打转,“中将,伊莲,伊芙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时间过得太快了,伊莲娜,转眼间,都这么多年了。
白胡子接住扑向他的准妻子,笑意在嘴角散不去,“怀迪贝叫我来接你。”
“我们回家。”伊莲娜蹭他的胡子,止不住地笑。你在的地方,是我心安之处,也即是我的归途。
马尔科和比斯塔对视一眼,脸上也都是笑容。
远方的夕阳沉入大海,白鲸的高歌在海风中传遍大海,那是对于新人的祝福。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