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一路由学校回来,小妹爱理不搭的态度惹得沉瀚宇一肚子疑惑。苞进房间,见她拿出课本,他关心地上前询问:“写功课吗?要不要我教你?”“不要,我自己会写,你走开!”沉瀚宇一愕。这是第一次,她驱赶他。她向来只会缠腻着他,从来不会赶他。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晴--”“我没空!”她拿高课本,挡住小脸。“可是--”“不要吵我!”“我要说的是--”“很烦耶,没看到我在念书啊!”她拿下课本,用力吼道。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提醒你,课本拿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瞪住他,鼓着颊说不出话来。这表情逗笑了他。晴只要一生气,腮帮子就会鼓红,像颗红苹果,让人想一口咬下去。“笑笑笑!笑死你好了,模范生了不起啊!”一气之下,课本往他身上砸,眼眶一红,竟委屈地泛出泪光。这下沉瀚宇笑不出来了,惊吓地问:“怎么啦?说哭就哭。”“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走开啦!”推掉他安抚的手,天晴径自生着闷气。沉瀚宇盯着被推开的手,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看来她心情真的很不好。他好脾气地不与她计较,点点头,迁就她。“好吧,那你看书,我出去,不吵你。”课本被捡起,放回她手中,她楞楞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拉不下脸来喊他,只能懊恼地猛捶书包。“笨蛋!沉瀚宇是大笨蛋--”这样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晚餐时刻,连沈家父母都察觉到他们的不对劲。平日话最多的天晴,突然像舌头被猫偷了,静得没有声音,说不怪谁信?“小晴,你身体不舒服吗?”父亲关心地问。“没有。”她埋头,猛扒饭。有一道视线关切地停驻在她身上,她感受得到,却固执地不予响应。“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沉瀚宇习惯性地为她挟菜。“我自己会挟,不要你鸡婆!”她看也不看,把碗移开。伸出去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他尴尬地呆住。“小晴,怎么可以这样跟你哥说话!”母亲板起脸训斥。“妈,没关系--”沉瀚宇牵强地扯开笑,想缓和气氛。“什么没关系,小晴,跟你哥道歉。”“我不要!”她赌气回嘴。“我说道歉,沉天晴!”“妈,真的不用--”“沉瀚宇,用不着你假好心。”“沉瀚宇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他是你哥!不要仗着年纪小就耍任性,你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你懂事一百倍!”“小晴,你就道个歉,这次是你不对。”连一向寡言的父亲都说话了。她满腹委屈,重重放下碗筷。“我知道哥什么都对〔么都好,我就什么事都做不好,只会让老师告状,丢你们的脸,用不着你们一直提醒我这点,反正我在这个家是多余的,你们有哥这个骄傲就好了!”说完,她推开椅子,转身往外跑。其余三人全楞在餐桌旁。说什么鬼话?母亲皱起眉。“这丫头又哪根筋不对了?”沉瀚宇抿嘴不说话,望住她消失的方向,敛眉凝思。是他的锋芒太露,伤到她的自尊心了吗?她表现得那么开朗洒脱,他一直没想过他过于抢眼是否会造成她的压力,是什么人拿他们作比较,刺伤她了?“你们吵架了?”父亲关切问道,再迟钝也看得出异样。这可真是奇事一桩了,兄妹俩平日不是感情好到让人嫉妒吗?他们也会有闹别扭的时候?“没。爸别担心,我会处理。”“你呀,别再这么纵容她,这丫头都无法无天了。”母亲摇头叹气,念了两句。视线转向身旁空了的位子,被搁置在桌上的饭碗,吃不到几口。他低低轻喃:“晴不会。”他知道她不会,因为他懂她更甚于自己。“小姐,一个人吗?要不要陪我去喝杯茶?”他靠在树干边,头往上抬,果然枝叶扶疏间,娇小身子蜷坐其间。明明气质稳重,却硬是学不良少年搭讪的轻浮口吻,要在以前,她一定会被逗笑,但是现在,她没心情看他耍宝!“你来做什么!”她瞪他。“你这么晚还不回家,我能不来吗?”下次要换个地方躲了!她暗暗告诉自己。“谁要你多事?我一点都不稀罕。”“不是多事,是关心。”他温温回道,一点都不受她坏脾气影响。“你不下来吗?那我要上去喽!”“不要!”她直觉紧张地大喊。他挑眉,轻浅笑了。不管她心里多呕,也还是在乎他的。打小,大人们就说她像只野猴子,片刻都静不下来,不像她沉静懂事的哥哥。那年她六岁,找到了新乐趣--爬树,结果上得去、下不来,在树上哇哇大哭地向哥哥求救那时,在树下看书的他,根本没想太多,生平第一次爬树,为了救她。手足情深的下场是摔下树来,造成了他左手臂脱臼,右大腿骨折,在床上躺了两个月。那两个月,她天天在他床边哭,拿眼泪淹他,并且指天誓地地说,她再也不爬树了。然而,事实证明,她完完全全就是那种没有新伤就会忘记旧痛的人,在他可以下床走动之后到现在,小女子彻底忘了当时聊的豪气干云。于是识相的哥哥只好帮她找借口。“呃,哥哥想吃杨桃,晴帮我摘好不好?”能帮他做点什么,晴笑得好开心,年纪小小的她,分不出水果的成熟度,胡摘一通,他还记得那颗杨桃直让他酸到骨子里去,还得强颜欢笑。那一刻,他首度领略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看见他嘴角浅浅的笑意,沉天晴觉得自己像只被猫逗弄的老鼠,恼火地缩回正要下去的脚。“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就偏不下去!”他点头表示了解,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要往上爬--“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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