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了。“你不要上来啦!”“那你下来。”反正不是她下来就是他上去,没得商量。沈天晴气呼呼的,一时被自己可笑的自尊绑死,进退不得。“你最好快点作出决定,如果我没看错,你左手边两点钟方向,有只小虫子正以时速零点一公里的速度朝你的所在位置--”详实报导尚未完成,她惊吓地踩了个空,当场表演了一场自由落体实验,再度为地心引力做了见证。沉瀚宇反应迅速,很讲道义地自动救美。只是,他必须附加说明一点,电视连续剧会骗人,在这种浪漫到不行的场景背后,由上头跌下来的女主角,在重力加速度之下,救美英雄只有可能被压死。也许几年之后,他有可能接得住她,但现在,很抱歉,他还没那么神勇。承接不住她的重量,陪她跌得很没形象。“嘶--”他倒吸一口气,双手被她压在底下,磨破了皮,隐隐刺痛,但起码护着没让她受伤。看吧,这么丑的画面,那些编剧有可能告诉你吗?英雄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抱歉,能力有限。”他干笑,挑掉她头发上的草屑。沉天晴别别扭扭地推开他,背身坐起。留意她情急中随手抓下来的杨桃,他顺手接过,随意在衣服上擦了两下,便往嘴里送--还是这么酸。?她赶紧伸手推开。“你不要吃啦!那没熟。”他笑了,凝视她的眼神极温柔。“没有关系。”因为是她摘的,再酸他都吃。“你、你不要想太多哦,我才不是关心你,管你会不会吃坏肚子,你是爸妈的宝贝儿子,有个闪失,被骂的还不是我。”她嘴硬地逞强。他收住笑。“你很介意吗?”“啥啦?”她将脸埋在膝上,声音闷闷的。“我的存在。”他轻声补充。“有一个这样的哥哥,让你很有压力,是吗?”她抬起头,瞪大了眼。晴的眼睛很漂亮,像夏夜里的两颗星星,很亮,美得很有灵气。“对不起,是哥不好,没顾虑到你的心情。”他轻抚她还未及肩的短发,轻问:“晴,你希望我怎么做?”要怎么做,她才会好过些?“你以为我在嫉妒你?”她叫出声,受辱似的跳了起来。“我没这个意思--”是哪个环节出错?他有措词不当吗?为什么会让她有这种感觉?她气极了,用力挥开他安抚的手。“沉瀚宇,你这个宇宙无敌世纪大白痴!我、我快被你气死了!”沉瀚宇傻眼,呆望着她飞快跑远的身影,回不过神。不是这样吗?那,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他陷入五里雾中,头一回发现,女儿心,果然难懂。这道疑惑困扰着他,找不到答案,这晚,他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睡意迟迟不来,他睁开眼,盯着另一边空空的床位,叹了一口气。小时候家境并不宽裕,他和晴同住一个房间,共挤一张木板床,寒冷冬夜里,晴小小的身子却好暖和。后来,生活状况有所改善,那时她刚上国一,父母认为他们这么大了,不适合再一起睡,考量过后便将房子重新整修扩建,让他们拥有各自的房间,但是晴反而不习惯,每夜失眠,总是抱着枕头来敲他的房门,因为她说:“习惯了哥哥无时无刻都在身边,半夜起来突然发现哥哥不见了,只剩我一个人,我当然会害怕啊!”就这样,家人没辙,又让她赖了近一年,升国二之后,她才慢慢地接受自己必须一个人睡的事实,不再动不动就抱着枕头来找他。只是,偶尔心血来潮,仍是会带着甜甜的笑,出现在他房门口,撒娇问他:“哥,今晚跟你睡好不好?”想起她的反常,沉瀚宇坐起身,盯着粉白的墙。晴很少这样跟他呕气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努力回想,她上一回的反常,似乎是在十三岁那年,初次生理期来的时候,成天别别扭扭的,不再总是动不动就赖在他身上了,他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搞了半天才弄懂,是小女孩长大了,懂得要害羞了。那一阵子,她每次见了他都好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羞愧地转身跑开。那现在呢?总不会是更年期吧?妹妹才十五岁!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他迟早会精神错乱!他掀开被子,来到隔壁房,轻敲了两下。“妹,你睡着了吗?”悄寂一片,没有响应。他扭开门把,确定她没有踢被子,再看看桌面上,他刻意帮她留下来的晚餐有动用的痕迹,他收出空碗筷,轻轻关上房门。清洗碗盘时,父亲正好到厨房来倒水。“小晴睡了?”“嗯。”“你们的感情很深厚吧?”洗碗的手停顿了下。“嗯。”“从小,这丫头就谁也不缠,只缠你。每次哭闹,只有你哄得住她,她一向只听你的话,受了委屈,也只会找哥哥哭诉,我看得出来,她很依赖你,对你的重视远远超过任何一个人。”“爸?”他奇怪地看了父亲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没什么,我只是要你记住一点,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你是她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你对她有责任。”“我知道。”“那我要你向我保证,这辈子,你都不会拋下她不管,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她、照顾她。”
意识到父亲这番话,不只是在闲话家常而已,他态度谨慎起来,发自内心认真的回答:“我会的,爸。”“好,那我把小晴交给你了,别让爸失望。”沈瀚宇关掉水龙头,错愕回身。这算是托付吗?有关身世的问题,在他和晴之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谁也没说破。对他而言,有没有血缘,她都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这并不影响她在这个家、以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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