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适宜去,那死人气冲撞孩子的。”
温迟迟将茶盏往下一扣,“既怕冲撞,那你何必带我来宫中?”
宋也看着指骨处沾的茶水,脸上笑意淡了,冷道:“来京中长了几分脑子,想骗你都骗不了了。”
温迟迟哑声问:“付荷濯是不是没死?”
“死了啊,”宋也微笑道,“我动的手,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温迟迟早有预料,此时也无力笑道:“是啊。”
“哦,”宋也随口一应,呷了口茶,“可惜他的尸骨上尚在我手上,你若不想他保全体面,便尽管来杀我。”
“你当真是无耻!”温迟迟眼底发涩,声音哽咽,她绝望道:“你又想利用要我做什么恶啊,宋相?”
焚手帕
另一处偏殿内, 窗子与门扉都被木板盯死了,唯有一个极小的洞门用以投递饭菜。
屋子不见天日,晦暗非常, 虽此时是白日, 然而堪比永夜,时间便在这极其虚无的天地内拖长了脚步。
有脚步声渐进,里头的人将放开耳朵去听,便听着门口处“哐当”两声巨响,那钉在门扇上的木头便被人用榔头三下五下地除了。
阳光霎时间赶着脚儿地往屋子里涌,将内里枯坐的汉子照得一清二楚,只见他身材魁梧, 而胡子拉碴,显然许久不曾修过篇幅的样子。
宫里头的公公一眼瞧过去, “哎呦”了一声,便连忙笑吟吟地走了过去:“付将军。”
付荷濯目光越过了公公,径直看向了他身后的长柏, 眼底已然是一片冰凉。
长柏在付荷濯面前停下, 回首瞧了一眼,公公便识趣地出去了。
听门扉闭合的声音, 长柏这才朝付荷濯拱了拱手道:“付将军。”
付荷濯眼底已然一片血色, 他哑声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将军您浴血杀敌,铮铮铁骨, 于天下社稷而言, 您是功臣, 我家主子自是要设宴报答您的。”长柏恭敬道。
付荷濯冷笑了一声, 一把攥着了长柏的脖子, 沉声道:“既是报答, 您又何必将我囚禁在宫中好几日?”
长柏将面色平稳道:“陛下遇刺,龙体欠安,全城‘大索’,您身为将军镇守禁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付荷濯怒喝一声:“付家必然会知晓此事,漠北几年征战,将士与我为同袍之情,联系甚密,你此时囚禁我,就不怕京中动乱,扰了你家主子的好事?!还请大人为着天下安稳,莫要张狂行事!”
“将军,您在宫中护主,他们若敢踏入宫门,这与造反何异?您既然能想通其中的关窍,想必定然不忍见着您的同袍逼宫,欺君叛主,不忠不孝吧?”
“你!”
长柏感受到脖间的手在骤然收紧,骨骼在咯吱作响,他垂眸,从袖子中抽出一个物件:“付将军,认得此物吗?”
付荷濯看过去,只见是一根银簪,上头雕着一只极其精致的蝴蝶,做着将要翩飞之态。
那是他出征前送给温迟迟之物,那是他搬了数月的沙包,走了几里路才挑中的。
喉头血腥涌动,付荷濯无力地问:“你们找着她了?”
长柏没应答,反而道:“大傩仪遇刺,周大人捉了一批人,就算没有捉住刺客,但有百姓可以抓啊。暗卫亲信不开口,但软骨头的百姓总会开口说话吧?您猜猜,他们指认的谁。”
付荷濯气血翻涌,咬牙切齿道:“蓝家。”
“正是呢,在蓝家命运前途面前,一座客栈摘出去既摘出去了,本也没什么。”长柏踹了一脚付荷濯腿窝,令他直直地跪了下去,冷冷道,“温姨娘本就是国公府之人,你这般做,便是将温姨娘陷入了不义之地,国公府门楣之高,你觉得会容得下这样的人吗?”
付荷濯冷冷地笑道:“胁迫女子,以女子性命做要挟,你们国公府家风当真是清正,门楣当真是高!”
“这又岂是你能置喙的!”长柏抽出长剑狠狠在付荷濯后背一敲,缓了缓道,“但我家主子说,想要留温姨娘一名不难,只要将军拿东西来换,一物抵一物。”
“什么?”
“蓝家贪污军饷的罪证。”
“蓝家何曾做过这等腌臜事!”
“付将军名望高,自有马良之笔。”
“蓝家不是也背叛过将军么?”
“如此,温姨娘也只得禁猪笼了。”
“只可惜了这簪子,温姨娘昨日还为着掉眼泪呢。”
银簪将将要被长柏折断,付荷濯连忙自他手中夺了过来,半晌后,他苦笑道:“我换。”
一应的纸砚已然备好,只需付荷濯在上头摁指头,付荷濯惨淡地笑了笑,咬破了指头,就着血迹摁了下去。
“付将军识相便好,”长柏极满意地收了起来,点了点头,“温姨娘如今正在太后殿中,卑职即刻带着您去寻。”
付荷濯虽有疑惑,然而还是跟着长柏一路往太后殿中去了。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