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似乎不大好,每日都得点一支香一夜才能睡得安稳,但那也是主子着人送过来的,用了几日都没出大问题,晴雪未作他想,点了香便服侍温迟迟安置了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迟迟缓缓睁开了眼睛,唤晴雪道:“晴雪,水。”
晴雪没有反应,温迟迟拿下了面上的帕子,下了榻,摇了摇晴雪,但她依旧安睡着,温迟迟便往外去。
秋香闻声从耳房内出来,身上带着提前准备好的包袱,附在温迟迟耳边道:“姨娘,我按照您的吩咐,在外头值守的护院大哥饭菜里加了巴豆,如今也是换班的时候,若是要出去还要尽快。”
这香与巴豆当初都是从杭州回京城的路上买的,能得空买说来,还多亏了盘雪缠着宋也,本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如今想来这样的时机正好。
温迟迟不做她想,趁着守卫松的时候,即刻抹黑溜出了院子。
“姨娘,那狗洞就在梅林后头,冬日里被厚厚的雪盖着,天气暖和了又杂草丛生,想来是不容易发现的,奴婢也寻了好久。”
温迟迟点了点头,脚上却不敢耽搁,一路跟着晴雪往狗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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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雪伺候宋也用完药,只转身放碗的功夫,宋也便睡着了。
盘雪将宋也手上的手拿了放下,又将他枕头放了下来,见着他依旧睡得昏沉,这才悄悄推开门,将碗带了下去。
四下里无人,一切都静悄悄的,盘雪送完碗之后,转身溜进了书房内。
她悄悄到宋也的书房内,点了一盏极其微弱的灯,从怀中掏出了还未作完的宣纸,又照着将才从柜子中拿出来图纸粗粗添了最后几笔,左右又对照着看了两眼,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收起笔,打量了一遭四周,走到床前,只极细微的一阵哨音,一只信鸽便从窗外飞来,将东西叼着带走了。
盘雪收回眼睛,站在窗外静静地瞧了一会儿,见着信鸽隐进了浓重的夜色中,才转过身,只听一声响,室内登时亮如白昼。
突如其来的光线晃了盘雪的眼睛,待到她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宋也半靠在书桌前,衣裳肃整,墨发微洒,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盘雪往后微怔,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下,这才强颜欢笑道:“郎君。”
“盘雪,不,更为准确地说应当是付姑娘。”宋也笑了笑,踢了踢脚边带血的信鸽,问她,“你是在找这个,南越的舆图?”
霎时间指甲深深陷进了肉中,盘雪脸色很难看,“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宋也不答反问:“我什么时候相信过你?”
盘雪问:“所以你关怀我,偏袒我,看似情深似海,其实是欺骗我一步一步地突破心理防线,放下戒备。你卧床不起,将你的人手都交给了我,也并不是信任我,而是在等待我一步步陷入你的圈套。若我猜的没错,你是对温姨娘上心了吧?”
宋也将信鸽嘴里的堪舆图取了下来,并不回答。
盘雪笑着道:“爱一个人让她受尽了委屈与侮辱,你的爱当真虚伪又廉价。”
“谁跟你说我爱她?”宋也捏着布舆图的手一顿,冷道,“我爱的向来只有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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