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痒得缩了缩脖子,叠出三层软肉下巴。
严在溪偷偷抿起嘴巴笑了一下。
小年凑得离他更近了点,探头探脑地把绵绵的脸颊肉依靠在严在溪右边的小臂上。
严在溪“喂”了一声,同他讲:“你这样帅气的哥哥没法画画了哦。”
小年很乖地直起身体,看了看画布,又看了看他,问:“dede,画画的黑黑的,这是森么呀!”
严在溪瞪圆了下眼镜,说他不懂艺术。
小年确实不懂艺术,他这个年纪,只觉得色彩鲜艳的东西才是好看的,而严在溪画上一团乌漆嘛黑的圆圈:“是大便吗?”
小年天真地抬头,充满探究的眼睛和他对视。
严在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掐着人中安慰自己。
艺术是爆炸、艺术是孤芳自赏,还喝奶的小屁孩儿是不会理解一位即将出世的艺术大家的玄妙思维。
自认大度的严在溪低了下巴,气急败坏地强调:“不是大便!是背影!这是背影!”
秩序敏感期的小年坚持自我:“大便!是大便!”
严在溪气得跳脚,站起来弯腰看他,指了指画布:“这是背影,你看这是头,这是身体,这是腿。”
小年鼓着粉嘴巴,扭着脖子很固执地大声说:“大便!”
“背影!!”严在溪比他还要大声。
“大便!!”小年开始大叫。
“这是背影!!!”
严在溪冷着脸,瞪他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男人急吼吼跑过来,把小年拉到身后去,同他道歉:“孩子打扰到您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小年红着眼睛,抱着男人的大腿躲在他身后,又探头探脑地歪出半张脸颊,像只兀自气炸的河豚,鼓得更圆。
严在溪冷哼一下,正要说话,目光落在男人衣服前印刷的文字上去。
他忽然静了一下,嘴唇张开又闭上,看着小年的视线软了一下,很匆忙地说了声“没关系”,便收拾了画架和画具离开了。
经过男人方才赶来的地方,严在溪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聚集在那片沙滩的人群。
只有三个穿着相同工服的成年人,其余大大小小都是仍未成年的孩子。
严在溪看到一旁被孩子们插进沙滩城堡的旗帜,在咸苦的海风中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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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十二个生日,也在这里与严怀山单方面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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