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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盘里的食物美味可口。俞安之用双手把住到插柄,费力地切割。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持续的禁闭与挨饿已经使自己的双手虚弱到这种地步了。也或许是因为手上的铁铐沉重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坐上餐桌好好吃一顿饭。
蓝言放下刀叉,坐到离她更近的地方,取过她的盘子,耐心又细致地帮她切。切下一块喂到她嘴边,目光柔软地要将人融化在里面。
她乖乖张口,在她的注视下吃下去。
蓝言继续低头切下一块。
俞安之默默看着那低垂着的精致侧颜,危险地察觉到自己竟然仍然有种还被爱着的错觉。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她脱口而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会选择我呢?”
还是最初的疑问。如果说她身边一个一个死去的人都是蓝言的作品,那么她又为什么会盯上自己呢?环环相扣,处心积虑,滴水不漏,完全不像是随机杀人。
蓝言放下刀叉,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因为你是特别的呀。”
特别?特别在哪里?特别卑劣的出身还是特别低劣的品格?
俞安之低头不语,生怕自己一不留心的眼神或举动再次激怒了蓝言。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最能理解彼此。”
蓝言笑了,插起一块食物再次递到俞安之嘴边。
俞安之张口咬住。
“所以你在微博上说,你真想张亦涵去死…我当然要帮你杀了她。”
俞安之震恐地抬头对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背后出了冷汗。所以她所说的很早的时候,到底有多早?!连微博小号都早在她的监视之下?!
“好了。”
蓝言将餐具收入洗碗机,扶她起身:“我们出门吧。先帮你换衣服。”
俞安之顺从地站到全身镜前,看着女人解开她的手铐,帮她脱下所有衣物。镜子中的自己皮肤苍白贴在骨头上,一身伤。垂落的长发罩住耳朵,可纱布的一角仍然露了出来,衬得面色愈发病态瘦削。她有些羞耻于直视这样的自己,转过头去,目光落到一旁的钢琴上。
无论如何,这是个从笼中被放出来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便无法逃脱也要争取多搜集一些信息才行。
“你喜欢弹钢琴最近总听你弹那首曲子…”
蓝言让她抬手,帮她换上十分合身的毛衣与大衣。
“那是妈妈的琴,妈妈编的曲。”
“你想她了。”
“嗯。”蓝言目光闪动一下,帮她围上围巾:“她去世之前,也在弹这首曲子。都还没来的及给曲子取名”
脚链也被解开,换上了电子脚铐,被罩在长裤与靴子之间。
“那你现在给它取了名字吗?”
“没呢”她浅浅地笑了,有一点惋惜和无奈:“如果要取的话,可能会叫它《虹》。”
“彩虹的虹?”彩虹是那样明快多彩的意象,而这首曲子寂寥悲伤,反差过大,给人一腔愁绪闷在心头不可解的窒息感。俞安之想起蓝言之前的话,是因为母亲死的时候,天空中有彩虹吗?
蓝言站到她身后,“穿好了,好看吗?”
俞安之看着镜中穿着精致考究的自己,恍了神。只是面色有些苍白。蓝言应该有精心挑选搭配过,所有衣物的尺寸也都十分合身,裁剪恰到好处。她点了点头,握住她伸过来的手,跟着她走出门去。
门锁被打开。
呼吸
多么久违了…
这冬夜凌冽的新鲜空气。
连将死的心都能被这样抑制不住的雀跃唤醒!
她被牵着坐进车里,被铐在车门的把手上。听见驾驶座上的人平静地通知她:“别忘了哦。电子脚铐有追踪定位功能。如果有一点不乖,或是你超出了规定的活动区域,就会发出电击。”
“嗯”她低眉顺眼地点点头,在蓝言开车时悄悄看向窗外。
月色下的城镇,海边的公路,笑着跳着的行人与他们的孩子…车子行驶接近闹市区,街边的店铺与各色装饰都变得明亮鲜活了起来。
蓝言拉开车门,牵着她的手下车。
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着一盆炭火烤棉花糖,各种张灯结彩的圣诞集市小铺与充满欢笑的小型游乐园,她好奇地停留目光,感动得近乎要哭出来,小吉如果看得到这些应该也会缠着她买小礼物。从前的自己为什么没有珍惜过这一切。
这个真实的,五光十色的世界已经将她抛弃太久。
…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穿过市中心的广场。
前方有大量人群聚集游行,人们举着各种绿白红的国旗,横幅,标语大声抗议,人群旁站着几个身着荧光制服巡逻维持治安的警察。
经过人群时,蓝言圈住她的手发了发力,将她的身体贴近,有若有若无地搭上肩,警告性地触碰她左耳的伤口。
轻微地疼痛命令着俞安之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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