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头疼,你若过来给朕按摩妥帖,今日桃枝便无事。若不肯,一会儿让人将她的拇指送来,如何?文昭眸光一转,便有了主意。相鼠有皮,人云葳咬牙痛斥,不管此语是文昭唬人伎俩的故技重施,还是确有此意,都足够无耻。云葳!不待云葳把话说完,文昭便沉声打断:桃枝的舌头,你也不想给她留了?敢骂文昭恬不知耻,云葳怕是大魏第一人。听得威胁,纵使气昏了头,云葳也不敢拿桃枝作赌,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软肋。云葳冷着脸,紧咬牙关走去了文昭身侧,不知道的,会以为云葳是去杀文昭的。待到一双巧手攀上文昭的太阳穴,文昭悄然勾了嘴角,出其不意间,反手将云葳摁在茶案上,一手刀将人打昏了去。秋宁!文昭扬声唤着,待人进来,便吩咐道:把搜出的东西都给朕拿来。不多时,秋宁去而复返,将一应从桃枝身上搜罗来的物件都摆在了桌子上。文昭扫视了一圈,带字的消息也通通读过,却未曾发现什么能让云葳失了心智的惊骇消息,不免满目狐疑。拧眉忖度半晌,文昭忽而抬脚走去了云葳身边,招手唤着秋宁:过来帮忙。秋宁忙不迭地上前去搜云葳的身,却被文昭狠厉的眼神给吓得缩回了手。扶住了。文昭低声叮嘱,自己伸手在云葳身上摸索了一通,却是一无所获。约莫这贼鬼溜滑的小东西一早把消息销毁了,要紧事还真是一丝不漏,颇有宁家后人的风范,尽得老祖宗看家本领的绝学真谛,约莫宁烨都不知她的女儿有这番做情报工作的天资。宁家数代多人供职于前朝皇庭秘卫,情报网隐晦而庞大,实在不容小觑。文昭收回了手,徒留一声长叹,指使秋宁道:她伤了耳朵,给她包扎一下,再熬碗安神汤来灌下去。是。秋宁畏首畏尾的给人处理着伤口,不敢多碰云葳一点儿,生怕惹恼了文昭。文昭又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转圈圈了,这是秋宁今日第二次见她转来转去了。桃枝这个时辰是否也该到行宫了?让她给云葳写封信来。文昭扶着额头,怅然低语。约莫还得晚些时候,婢子先安排下去。秋宁敛眸低语:您若想让云侯安心,怎不直接告诉云侯,桃枝是去行宫看顾小云姑娘的?
下去!文昭有些没好气地睨了秋宁一眼,这人动辄脑子缺根弦儿。且不说知晓真相后云葳便再无牵挂忌惮,单是为给云瑶找个熟人安抚而抢走她身侧的桃枝,约莫云葳知晓后,都要觉得自己被人抛弃而炸毛的。 交锋(中)时逢黄昏, 云葳才幽幽转醒。文昭坐在她的榻前,正给人舀着参汤,小心翼翼地吹凉:醒了?喝口热汤。云葳别过了脑袋,挣扎着正欲起身, 却发觉自己用不上力气。别闹了。文昭耐着性子低语, 将汤匙落去了云葳嘴边:安神汤里给你加了料, 筋骨酸软, 吃不上力气。听话,把补汤服下, 一会儿清醒了, 朕与你聊聊。我不喝,你到底想怎样。云葳再度歪头,嗓音略显沙哑。朕没想怎样。文昭将汤碗放去一旁, 自袖子里掏出一信封晃了晃:朕手上有桃枝写好送来的亲笔信, 你若听话, 晚些就给你看。云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干瞪眼。文昭唇角微勾:如此,朕便当你默认了。外间放着你二人买回的吃食, 派人验过了,你若想吃,朕也可给你取来。云葳赌气般冷嗤一声,索性闭了眼睛。文昭自顾自把玩着一枚玉佩,试探道:这是宁家家主令牌,也是念音阁送来的?宁烨是你们的人?果不出文昭所料,这话入耳, 云葳倏地睁开眼,不假思索地急切否认:不是, 别乱扣帽子。文昭敛眸轻笑:也是,不然早先你事发被朕关在掖庭时,宁烨就不会慌张无措,托人找关系给你求情了。云葳眸光一怔,显然是不知此事。她把这要紧物什托人转交给你,你却跟朕在此要死要活。宁家上下数百口人,你都不顾了?文昭摩挲着玉佩的纹路,眸色颇为复杂。宁烨受命调兵往南疆,临行前暗中命人将此物交托云葳,她是未曾想到的。云葳蔑然轻嗤:生杀予夺,皆在你一念,或许我娘不该把此物给我,应该交给你保管的。你现在神志不清,朕是得替你保管一二。文昭毫不客气地收起了玉佩:先前岭南的事,你既派人杀了余杭豪绅阻断追查,便是早已掌握查明了原委,为何瞒着朕,骗朕说未曾查过?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