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宁心不在焉,还不忘往旁边挪一挪,给人腾出位置。
三中校服外套是尼龙面料,行动起来布料摩擦声音很大。旁边那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衣服“哗啦啦”响。
听的许意宁有些烦躁,清秀眉毛一拧,又往旁边挪了一下。
却听到那人笑了一声。
许意宁抬头。
梁放正歪着头看她。
他嘴里咬了根棒棒糖,黑发搭在额前细碎松软,还有几缕翘着,像是刚起床那种慵懒随意。
许意宁忽然想起班里那些男生,写数学题时,经常狂揪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一点儿也不美观。
梁放今天穿了黑白校服,肩上斜挎了个黑色书包。
似乎装了很多书,沉沉向下坠着,黑白校服被背带压出皱痕,勾出落拓的肩膀线条。
许意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大脑短路:“啊,你。”
梁放学她:“啊。我?”
“学长好。”
许意宁身上的不悦气息淡了许多,此时语气谦卑,背脊却挺直了不少。
像只你敢欺负我我就啄死你的小孔雀。
念头一闪而过,梁放定定看着她,“怎么又叫学长?上次不是还喊哥哥?”
“”
许意宁脑子一热,强装镇定:“什么?忘记了。”
梁放喉咙里溢出轻笑,没继续逗她,“今天学校门口有学生会检查,小心点耳钉。”
耳畔响起任倩早上说的话,许意宁心不在焉摸了下耳垂,最近天天跟许乐彦吵架,根本没心思带。
“谢谢学长提醒。”
梁放稍抬下颌回应,咬着糖声音有些含糊:“池漾带你打的耳洞?”
许意宁摇头又点头,“是我想打,他才带我去的。”
梁放没问她原因,两人的关系也没到可以深究的地步,视线从她身上扫过。
这么嫩的皮肤,像块白玉似的,稍微碰一下就会让人担心留下痕迹。
他舌尖抵了下糖,“不怕疼?”
“不怕,”许意宁犹豫了一下,“其实一点也不疼,很爽。”
“爽?”梁放饶有兴致地抬起眉尾,懒洋洋拖着话音,“这么勇敢啊,那下次你打耳洞的时候,给我也推荐一下,我也想打。”
许意宁愣怔,“学长,你没打过耳洞吗?”
“没有,怕疼,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好奇,想感受一下是什么感觉。”他下巴蹭过立起的衣领,抬起下颚,“怎么,瞧不起我?”
怕疼是随意扯的,不喜欢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倒是真的。
也不知怎的,突然来了点儿兴趣。
许意宁连忙摇头。
梁放五官没有很硬朗,反而带着痞气,看起来就像街头满背纹身戴着鼻钉的地痞流氓。再加上之前的接触,还以为他确实是这样的人。
可他本人却意外的干净。
脑海里倏地飘过任倩的话,许意宁耷拉着眼皮,只轻声说:“我可能不会再打了。”
“怎么?”
许意宁默了默,语气轻快:“因为学校纪律不允许带耳钉,我怕被扣分呀。”
梁放凝了她两秒,缓慢地挑起眉,一字一顿:“是、吗。”
“…不…是吗?”
“看你还挺叛逆的。”
许意宁哽了一下。
梁放勾起唇,“不过不叛逆,生活还有什么乐趣,总要活得自我点吧,你说呢?”
说话时,两人距离无意之间又拉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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