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在孩子耳边吻了吻,俏如来再次心神一松睡过去。
第三次醒过来,是在十分钟后,俏如来这次没有睁眼,而是收回了摊陈在外的手臂,把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哪怕把史艳文的胳膊卷进了他的怀里,他也没有理会,仿佛是没意识到,但史艳文就是知道他醒了。
第四次醒过来,是在二十分钟后,俏如来眼动得很厉害,仿佛做了噩梦,惊惧的情绪让未入梦的史艳文也在揪心,一摸后心,湿冷的一片,腰后渐渐失去热度的暖水袋早就被史艳文撤去,只有父亲的手还在时不时揉着孩子已经被暖热的小腹。
史艳文撤掉了自己的手,轻轻抽出麻木的手臂,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片刻后回转,无声地把门带上,走到床边时,俏如来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是里面却毫无神采,木然地看着史艳文一步步靠近,拿出装了乙醚的注射器,细长的针管刺入静脉,几乎是瞬间,俏如来就陷入了深度昏迷般的睡眠,双眼上翻过去,表情不能自控,牙关都无法紧闭,导致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连头发丝都失去了光泽一般散在枕头上,彻底晕死在梦境里。
“睡个好觉吧。”史艳文慈悲地赐予孩子安眠后,吮去微小的血珠后,静静一吻。
翌日是俏如来难得的休息日,史艳文每次都会把工作全部转移到线上,陪他一整天,繁重忙碌的高三和接踵而至的工作中,能休息一整天,对两人来说都是珍贵的共处。
其实他父子两人在一块也不做什么,如果在家,会包点饺子馄饨一类的食物,够史艳文吃一周的量,如果出去,就会去看场电影,结束后逛逛文具店,随便吃点路边摊再慢慢晃回家。他们一去远的地方就会倒霉,之前还为了一场流星雨精心地找了座山,傍晚开车到山顶露营,结果人满为患,等到半夜等得眼都酸了才看到一点点流星尾气,所有人都大失所望,俏如来还因为晚上山顶太凉感冒了,回去路上车子还差点抛锚,别人看流星都是盼着愿望成真,他们却仿佛是水逆。
不过正巧那个时候流感频发,俏如来权衡之下,决定请两天假免得传染给别人,史艳文也同意了。对于他自己来说确实是因祸得福,毕竟他许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在精忠上大学之前多陪几天。
那之后史艳文就不怎么带着孩子折腾了,他其实最向往的还是平静的日子。
等他做好了早餐,俏如来还没有醒,史艳文一看时间,孩子已经睡了快十二个小时了,他担心睡太久出问题,亦或者是药有问题,所以单膝跪在床上,轻声地唤:“精忠,精忠,醒醒,要起床了。”
俏如来很少睡这么久,睡得呼吸都微弱了,虽然还很均匀,但是一时间没叫醒,好在脸色正常,脉搏也正常。史艳文有点无奈地站了一会儿,垂下头吻了吻他的嘴唇,用吻醒睡美人的办法对待自己的孩子。
一个吻当然不够,他不断加深这个吻,感受着长子卷翘的睫毛扫过他的脸,扫过微合的牙关,沉寂的软肉,渐渐剥夺呼吸的权力。
感受着长子破碎混乱的喘息和梦中的挣扎,史艳文终于结束了这温和甜蜜的极刑,俏如来费力地睁开双眼,甫一苏醒就带着大哭一场的泪腔。
“头好疼……爸爸……”俏如来又痛苦地闭上眼,手掌覆在胸口,“痛……难受……”
多久没听到俏如来这么自然地倾诉身体感受了,史艳文心坎一阵酸疼。俏如来平时就有点贫血,注意饮食基本问题不大,但如果身体处于特殊时期,就需要格外小心,史艳文带着他的手揉了几下心脏,安抚道:“不要着急,缓一缓再起床,洗漱之后再吃点东西,等会儿吃两片硫酸亚铁,乖,别怕。”
俏如来躺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史艳文也不催他,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半晌,俏如来才开口:“昨天晚上没有做梦。”
史艳文并不打算瞒着,“我给你用了一些助眠的药物,可能是因为这样。”
俏如来的眼眸灰蒙蒙的,半睁半闭,史艳文忽然觉得身侧的孩子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听见俏如来翕动苍白的嘴唇说了下一句话:“我没有做梦了。”
声音好像来自渺远的地方,身体在细微地颤抖,史艳文才知道原来梦也是俏如来睡眠的一部分,包括惊醒也是,剥夺他做梦的权利,就像从他的时间中平白无故抽走一段一样,连续的生命突然空拍,人就会变成脆弱的容器,什么装不了,何况沉甸甸黑漆漆的情绪。
这些重要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哪怕摄像头可以看到一切表面的潮涌,可是壳下的暗流呢?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走进你的心?史艳文一阵心酸难言,他未曾发觉自己的声线也有些不稳,他恳求自己的孩子,“可是精忠,你可以看爸爸一眼吗?可以跟爸爸说句话吗?”
俏如来嘴唇下撇,泄出一声哭一般的笑音,他惨然道:“爸爸,我从来没有不看着你,是你总在看弟弟们、看工作、就算去看妈妈的坟,你都不愿意看我。”
“你好像神啊,了解我所有的事,让我说不了话,所以我只能说谎,因为只有谎言是你不知道的,只有谎言才会让我们有话题。”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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