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伤口。
一天一夜后,修的伤口基本已经痊愈,汪东城却是精疲力尽了。
有时精疲力尽是好事,可以开发一个人最大的潜能,有的时候它会导致小命不保,那就不太好了。
他们如今不敢逗留过久,修借了一匹马,而汪东城终于答应了鬼龙。
宫女们都在偷偷看那个有些阴冷的俊俏公子。
“太子殿下安。”
吴尊对他点点头:“庚霖,好久不见了。”
炎亚纶笑一下:“回禀殿下,正是,不过我看殿下倒是一点不生疏。”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我是来帮我爹送信的,时候不早了,殿下好生休息。”
这表示这封信足够重要,足够急切。
太子殿下端坐着,手边一盘糕点,上面印有“裕雪”字样。
炎亚纶离开皇宫,在马车里他没有揭开帘子来看,因为他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切。
极高的城墙,很多的人,所有人都沉默着,活在规矩里,等待,上面的人等待更上面,下面的人等待爬上去,只要稍微有一个机会,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用尽手中所有的筹码。
有的人不是喜欢赌,而是不得不赌。
有的人有不赌的资本,但他们已经被权利迷红了眼睛。
紫禁城有一万种姿态,纸醉金迷,恨怨滔天,或者……千秋万代。
炎亚纶还有一个名字,姓吴,他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的义弟。
私人别庄之中,炎亚纶宴请一位戴斗笠的女子。
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之古怪,好像死水一般沉默。
女子的丹蔻露一节出来,清雅的色彩,慢慢拿出一卷纸。
而炎亚纶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起来有些不耐。
女子的声音压抑着,低低地回响在这巨大的房间之内:“可是……”
“张良娣,董良娣信誓旦旦地说那是男胎,她害得你生不了皇孙,你们张家就指着你呢。”
炎亚纶握住那卷纸:“你当不了太子妃没有关系,你可以让你的父兄都当上丞相,尚书,到时候,谁敢看不起你。”
女子闭了闭眼,好像脱力了一般,终于还是放手了。
黄沙漫漫,大斐士兵疑惑地发现城门下的离国人一阵骚动。
从离国军的大后方,有一袭红衣,怀中一个人,不就是他们将军吗!
他们找的那马已经老了,全力奔袭起来,依然像是不要命一样。
汪东城手中鬼龙,陈德修手中夏天。
青年听到鬼龙的狷狂笑声。
仿佛一瞬间乌云飘荡,漂浮了整个天空,而一片昏暗之中,鬼龙的玄铁之身却异常光亮,血从未停下,一层层覆盖,沾染他邪笑着的眉眼。
连那匹马都疯狂起来,前蹄扬起,高声斯鸣。
一个个敌人犹如枯草,被切割,倒下,血迹飞溅,滴到青年的眉心。
那一刻陈德修以为很慢,他几乎听到身后青年的心跳声。
他们惊声尖叫,比那匹马还要疯狂地逃跑,连滚带爬。
陈德修看到青年的发丝乱了,有缕飞在他的精致眉眼中,在那滴血之上。
我若要开杀戒,必定是真正关键之处。
他的天下第一,第一次开杀戒,是为了救他。
有风狂乱地吼叫,掀起一切它们能带走的东西。
汪东城的红色衣角微微摇动,他感到好像重了一点,那是敌人的血。
千军万马之中救了一个将军回来,而且还顺手把离国好几个将军弄死了。
那之前就对汪东城青睐有加的将军更是骄傲得不行,死活不让其他将军跟他说话。
“汪……少侠啊,这个你留下来,除了兵马大元帅的位子,你想坐我这个地方,我都给你让位。”
汪东城笑了笑,他坐在修的床前,修正死死看着那将军呢!
果然没两句话修就把那将军赶走了。
红衣青年手上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喂给他,也许是嫌麻烦,修示意汪东城把碗给他。
那药一看就苦得要命,棕色的黑,伴随搅动的勺子,荡漾出许许多多不同的黑色。
定远将军一口气就吞了那好苦好苦的药,然后按住汪东城的头,唇贴上唇,终于把药的苦味也分享出去。
汪东城好不容易推开他,想说些什么,又被他的修堵上嘴了。
终于到氧气皆尽,汪东城的舌尖都有些发麻了,修才放开他。
青年的嘴角勾出银丝,修的指尖为他轻轻擦去。
他们靠得很近,修的鼻尖贴在他的脸颊。
呼吸交融,修指了指红衣青年的泪痣:“刚刚重合在一起了。”
他们那两颗几乎一模一样的泪痣,简直像两颗命定的星星。
他握住汪东城的手腕:“我还没问清楚,你要参军为什么不来西北军?”
“我们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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