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初摇了摇头,笑道:“皇兄,我们是命中注定。”
冯观脸色丕变,寒声道:“你什么意思?!”
姜云初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解释道:“皇兄不是赐给我免死金牌吗?免死金牌可免罪持金牌着,或者能免罪其亲属。与冯观成亲,臣妹方能救他一命,不是吗?”
皇帝闻得此言,心底烧着一团阴恻而狂暴的火,此刻被强行忍住:“你这是在怪朕,明知他是被江骜冤害的,却要他死?可你又知晓,他与王振早已勾结,两人的势力发展过大,严重危害王权,朕若不趁机除掉,恐怕难以手握王权。”
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掌心空荡荡地疼痛着,仿佛渴望着刀刃在握。
姜云初的神情反倒缓和下来,带着一种冰天雪地般的宁静,一言不发地疾驰。她道:“臣妹不怪,臣妹只往皇兄成全,成亲后,我们会永不回京师。”
皇帝愕然一怔,心里万种惆怅。
姜云初察觉皇帝眼眸那一丝瘆人的杀机已消失不见,又道:“江骜昨日欲对臣妹行不轨之事,臣妹为求自保,捅了他一刀,若他没死,今日回来求皇兄赐婚,臣妹只求皇兄不要让此人来妨碍臣妹与冯观成亲。”
言毕,她向皇帝行了礼,决然地转身退出。
她知晓,皇帝容不下冯观,自然也容不下江骜,之所以迟迟不动这人,是因他太容易收拾了,如今皇帝知晓冯观动不得,那自然会动江骜。
江骜,活不了了!
出了皇宫后,姜云初找步莲婷一同置办了成亲之物,抵达诏狱时,甘十九已将诏狱的牢房布置成喜堂。
没有高堂,他们拜天地,简单举行了仪式,合了合卺酒,彼此相视而笑。
冯观上前拥着姜云初,柔声喊道:“娘子,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复婚了。”
姜云初一个手肘用力撞向他的胸膛,怒嗔道:“这才是你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你早就算到我会通过这种方式救你。”
冯观摸了摸鼻翼,心虚地笑了笑:“谁让你总是不想嫁给我。”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步莲婷正要开口发问,冯观手中绣春刀铿然出鞘,在她猝不及防之际,从她身旁一刀掼进站在她身后之人。
那人也算机敏,虽来不及格挡,但在瞬间扭转身形,这一刀刺进旁肋,并未致命。
冯观拔刀,血溅桌椅,那人手捂血流如注的伤口,踉跄后退,也拔出刀来:“杀了冯观!”
话音刚落,外头杀进来了许多东厂番子,抢身而上,挥刀直取冯观。
冯观以一挡二仍占了上风,觑了个空子先把负伤的侍卫甲捅了个透心凉,飞起一脚将人踹出去。
甘十九见势不妙,领着锦衣卫厮杀出去。
姜云初抓起桌面竹筒中的一把筷子,天女散花般投掷出去,虽然那些东厂番子削断了绝大部分筷子,但仍有一根筷子如坚硬的铁钎,洞穿了他们的咽喉。
这群东厂番子战力并不弱,他们势如破竹地杀出诏狱,翻身上马,一路砍杀,中途遇到姜雨霖带来的援兵,更是如虎添翼,杀到城门口。
然而,城门禁闭,早已有一批东厂番子在伺候着。
江骜在东厂番子的簇拥下现身,怒红了双眼:“笙笙,你竟敢让狗皇帝杀我,还嫁给了冯观?我不会原谅你的。”
姜云初不假思索地追问:“你把皇兄怎样了?”
江骜冷笑:“没怎样,只是我事先早有准备,劫持了小太子,有了这个人质,狗皇帝只能乖乖放我出宫找你。”
“你疯了。”
姜云初惊恸攻心,眼前骤然发黑,整个人瘫软下去。
黑暗里似乎有人抱住了她下坠的身躯,模糊的声音唤道:“笙笙!笙笙!”
姜云初处于一种喘不过气的眩晕中,心率紊乱,意识与外界之间仿佛隔着层厚厚的水幕,什么光线与声音渗进来后都是扭曲的。
那个声音坚持不懈地呼唤她,同时有股真气暖流从后背缓缓注入心脉,姜云初长长地吸了口气,回魂般睁开了双眼。
她看清说话的人是冯观,翕动几下嘴唇,只发不出声音,手指痉挛似的紧抓着对方臂弯。
江骜见两人举止亲密,怒不可遏,大喊道:“笙笙,你过来,你过来我就把小太子给你。”
“别过去,小心有诈。”冯观拉着姜云初的手,忧心忡忡地提醒。
“哇——”小太子被江骜一把举在空中,发出不安的哭喊声。
此时,皇帝带着侍卫们匆匆追来,瞧见危在旦夕的小太子,心急如焚:“江骜,放了太子,朕放你一条生路。”
江骜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不要生路,我只要姜云初过来!”
第八十章
众人纷纷看向姜云初, 冯观紧攥着人不放。
“哇哇哇!”年幼的太子被江骜掐得生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让在场之人的心揪了起来。
皇帝看向姜云初, 张了张嘴, 欲言又止,可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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