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阿阔达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开口。“在十五岁之前我并不是吐蕃人,我有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后来吐蕃人吞并了我们的部落,我才成为吐蕃人。”阿阔达说到往事地时候,眼角跳了跳,他还记得吐蕃人征服他们时的场景,女人被污辱,反抗的男人被杀死,他的几个姐妹就是这样怀上吐蕃人孩子的。“你不恨他们。”对于阿阔达眼中的平静,李存智有些不解,他不明白这些高原上的人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对于征服自己的人,他们显得相当地服从和平和。没有半点恨意。
“如果部落没有被吞并,仅仅是失去父母和亲人地话,自然会保留仇恨,等待强大之后去报复。”阿阔达看向了身边的李存智。苦笑了起来,“被吞并地话,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仇恨又有什么用,对我们来讲,生存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你们眼中。我是个不光彩的背叛者。可是对我来讲,我向您地义父臣服。并没有做错。”“我以前向浮屠僧学习大秦的语言文字,便是因为我曾经听那些浮屠僧和高原上一些部落的老人讲过大秦的故事,我向往大秦。”阿阔达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汉书,喃喃自语道。“看起来你和那些想要成为大秦子民的外国人一样。”对于阿阔达话里流露出地对大秦地向往,李存智静静道,向往臆想中地完美国家,是这些生活在野蛮中向往文明的人地通病,他们总是会自己夸大心中所向往的东西,这不知道算不算可悲?“也许吧,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只是希望能帮助将军大人征服整个吐蕃之后,能去大秦定居,过安静的生活。”阿阔达说到未来时,眼里有了些温柔的色彩。“没有想过留下来建立功业吗?”看着神情不似作伪的阿阔达,李存智想了想,才这样问道。“一开始的时候,这样想过。”阿阔达看向李存智,认真地答道,“不过后来,我明白过来,像我这样的人是无法被你们所接纳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或许这样说比价合适,你们的道德让你们蔑视一切不遵守你们道德的人,尽管你们不会在语言里表达出来,可是你们会从心底里蔑视我们这样的胡蛮。”“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我的孩子身上,我想当我在大秦生活几十年以后,我的孩子,不,应该是我的孙子,他们也许会成为一个真正被你们接纳的‘汉人’,可以和你们的孩子一样,为大秦,为自己去建立功业。”阿阔达曾经想过在李昂的麾下效力,可是那些黑骑军将官和参谋看他时的目光却让他醒悟,不管怎么样,他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一个背叛的异族,他们是不会接纳像自己这样的人,自己的前途早已终结,可以指望的便是下半辈子平和的生活和后代的未来。“你是个聪明人。”李存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想起了长安,那座被称做万城之城的大秦帝都,在那里生存的外国人不正是想得到汉人和帝国的认可,成为一个真正的大秦人,而不是一个外人,只不过对于大多数的汉人来讲,他们心底里仍是将那些人看作外人的,只有等到数代之后,那些外国人的血脉融入进汉人之后,他们才会得到承认,他们户籍上的那个‘汉’字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马蹄声在他们身后响起,李昂带着人到了,他看向了阿阔达,“现在距离他们的大营还有多少远?”此时雾气极浓重,不过数十步外,便已经难以看清东西。“还有六里左右,大人。”阿阔达恭敬地向李昂答道,他和家人的命运都系在了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身上。“等前进至两里时停下队伍。”李昂看了眼阿阔达,调转了马头,他需要去布置一下斥候战的人手,这一次老天都在帮他,若是不好好利用这天时打一次奇袭战的话,实在是对不起这样的大雾天气。前进了四里之后,队伍停了下来,前后的黑骑军军官们开始整点自己的队伍,而李昂已是召集了整支黑骑军的斥候军官,他打算利用斥候来推平吐蕃大营前的防御工事,为黑骑军的主力进攻铺平道路。李昂展开了阿阔达所画的吐蕃大营地图,朝那些斥候军官布置了起来,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大秦的斥候就相当于他过去所在共和国的精锐侦查兵,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特种作战部队,而出身共和国特种军少校的他,最擅长的也正是这种作战指挥。听着李昂分析吐蕃人营地前布置防御工事的缺陷,那些斥候军官都是越听越心惊,他们中不少人都是出身军武世家,从小学过百家学说的人不在少数,其中墨家的几何学他们虽然也学过,可是却从未想到过可以用几何学来分析那些哨塔房屋的结构,一时间他们都是听得有些入神。将所有的任务布置完成以后,李昂看着那些离开的斥候,忽地看向了身旁的李存孝,“让破军卫准备,等会随我一起出击。”“义父,您要亲自去么?”见李昂打算和那些斥候一起出发,李存孝有些吃惊。“擒贼先擒王。”李昂朝李存孝笑了笑,接着便挥退了他,朝陈霸先和刘裕吩咐了一下斥候攻陷吐蕃人营门之后的事情,便策马去了队伍前方。“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些?”想到李昂要干的事情,刘裕却是看向了身旁的好友。“主上的用兵无懈可击,便是名将也不过如此。”陈霸先看着前方模糊的骑影,沉声答道,“但是你不要忘了,主上不单单是名将,同时也是猛将,若是主上要走的话,天下间谁能留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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