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才想起来似的,说:“你是什么人?”
赵黎犹豫了一下,掏出警察证伸到女孩面前。女孩盯着证件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赵黎的脸,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赵黎很是诧异,女孩开口,没来头地说:“上次我在校园里吃雪糕,被处罚回家反省一周。”
“你是不是认为在这个学校回家反省应该高兴才是?”女孩子把蝴蝶结的头绳扎在头上,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是外地人,那七天里,每天都会有一份到付的加急邮件寄到我的家里,每一份里面都有几十张卷子。七天,我家出邮费就花了近千元,而这几百张卷子,我返校的时候都要完成。”
“这里是大大的地狱,我家里是小小的地狱。林荟是恶魔,我妈妈是恶魔的分身。”女孩子说完又笑了一下,说,“以后不会有了。”
这女孩印堂发黑,发际上已经有黑气散了出来,是命之将近的特征,江酒臣盯着她看了许久,在女孩转身的时候,偷偷在她的身上下了一道符。
赵黎看着女孩单薄的背影,一股很强烈的不祥之感从心里升腾起来。江酒臣见赵黎回头看他,换上了一张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过去。
错身之时,江酒臣看向女孩离开的方向,眉头微皱。
尸体就放在教工宿舍里。
中午时分,死者的母亲来到了衡源二中。校方给出的交代是过劳死,要求家属自行处理尸体。
死者的母亲当场崩溃,陪同者拨打了报警电话。一个小时后,警方的法医人员将尸体拉走,林荟的母亲大哭不止。赵黎和江酒臣也离开了学校,法医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死者死于身体机能衰竭,这本该符合过劳死的特征,但法医提出了一个疑点,死者的器官是短时间内衰竭的,很有可能是某种重金属中毒。
当天下午,怀安县公安局立案。
“死者林荟是衡源二中的老师,今年二十七岁,研究生毕业,在衡源二中工作了两年。衡源二中是封闭式学校,包括老师也必须住校,几乎与外界人员没有往来。学校管理严格,外界闲杂人等很难入内。我推测是熟人作案。”男人说着扭过头,看向赵黎,“赵队,你怎么看?”
赵黎认真地点了点头,翻了翻资料,说:“衡源的老师教学压力很大,学生当天的作业当天就要批改出来,睡眠时间基本都在十二点左右。教工楼里有监控,死者进入到卫生间之后再也没有出来,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其同事发现她的尸体。卫生间里的孔道都排查了吗?”
市局刑侦队的顾问江酒臣坐在赵黎旁边,憋笑憋得脸都快要青了,赵黎用余光看向他,要他克制一点,江酒臣做口型:“编,你接着编。”
赵黎瞪了他一眼,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一个小时前,破了江竹案而在江湖上名声大噪的赵黎赵大队长,因为朋友的四舅姥姥家的大女儿的孩子想要去衡源二中读书所以陪朋友前来看一看情况所以“偶然”路过怀安县公安局附近得知衡源二中出了命案,“不经意地”询问路人情况时“很不巧地”被怀安县局长抓来做外援。
并且开始胡说八道。
无言之牢(五)
这还是赵黎第一次在已知的角度去解释案情,事实证明这种瞎几把胡说似乎是比真正办案还要耗费脑筋。他明知道林荟是怎么死的,却还要为凶手找出诸多可能的行凶方法,看着怀安县局众人求知若渴、赞叹不已的目光,赵黎的心里有八万句妈卖批要对江酒臣讲。
之前他看自己办案也是这样的吗?赵黎有点窝火,这不是跟看二傻子一样。
赵姓土匪凶巴巴的眼神使得江酒臣同志求生欲大振,在散会之后立刻假装不经意地发表感慨:“这届警察能力不行啊,居然在我之后才发现猫腻。之前婴灵行凶的案子,要不是你发现青卢乡,我都找不到婴灵的本体。”
赵黎好整以暇地看向他,说:“你这马屁拍得也太明显了。”
江酒臣笑起来,比了个ok的手势。
赵黎提供了思路,怀安县局开始后续调查。赵黎不好多留,跟江酒臣在酒店里商量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今天晚上解决不了问题,明天肯定是回不去,赵黎不只搭上了自己的双休日,还毁了自己的一个串休。赵三岁再次上线,逼着江酒臣签下了军令状,如果今天不能抓到那个东西,就把自己的xx剁下来喂xx。
这日子过得跟满清末期似的。江酒臣无奈地又给赵黎写了个艺术签名,说:“昨天那个东西说了一句话,我很在意。”
赵黎收起军令状,正色,看向江酒臣。
“他说,杀人不是他的意愿。”江酒臣接着道,“妖物与人类签订契约,以此得来的战利结果不受我们管控。他既然一开始只是吸食魂魄,突然出手杀人是不在情理之中的。”
“你是说……有人以某种东西作为代价,托他杀了林荟?”赵黎说到这里脸色一变,“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需要为杀害掉林荟付出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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