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 就开始提笔开方子。季芳芳见他这一顿操作,眼看这“病”就看完了, 心里焦急。她昨日听闻江竹和叶安年在村里送喜帖,五天后就要成亲,心中不十分不是滋味, 酸溜溜的。在炕上躺了两天,今儿个好不容易生出一计。本打算借生病,叫她娘把江竹请回家里去,把她好不容易从好姐妹那里得来的药下到茶水里。到时,生米煮成熟饭, 恐怕这几天后的亲事, 就是她的了。江竹写完了方子,叠好了递到季芳芳面前:“季姑娘拿好,这方子你在我这抓药, 或是去镇上抓药都可。诊金五十文,抓药的话, 两副药一共一百二十文。”他说完,就面带微笑的看着季芳芳和田花婶子,那意思很明显,病我看完了,你俩付了钱就可以滚了。田花婶子是不知道季芳芳打的什么主意,只知道这死丫头中个署就要花自己一百多文进去。气得抬手往她头上打了一巴掌:“你这死妮子!”“中署在家躺躺也就好了!作什么孽来看病抓药浪费老娘的银子!”“哎呦!娘!”季芳芳捂着头,又羞又气。这可是当着叶安年那小贱人的面呢,她娘咋能这么下手打她?她不要面子的吗?!“我是真的难受。”季芳芳吸吸鼻子,那眼圈说红就红了。她看向江竹,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江郎中,我就只是中署么?”江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耐着性子问她:“那你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嗯……”季芳芳低下头,眼珠子转了转,“我这心里头还躁得慌,胸口憋闷的难受,有时候还喘不上气来。你看……”她一手捏着帕子,一手就去扯自己衣裳前襟,那样子若是田花婶子和叶安年不在,怕是整个人都要贴上去了。叶安年原本目不斜视的在刻木老鼠,结果被她这一通搞的,手上一抖,差点就把老鼠尾巴给刻断了。赤果果的勾引啊这是,这姑娘真是太敢了,她娘可就在边上呢。江竹更是惨,被她套搞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季姑娘,”他坐直了身子,往后靠了靠,尽量与季芳芳拉开距离,“你这病,恐怕不好治。”他也不管旁边的田花婶子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直言道:“需得用金银花、连翘、蒲公英、穿心莲和夏枯草放在一起熬煮服下。”这几味药都有清热泻火的功效,叶安年跟着江竹这些日子,多少知道一些。他手上捏着木雕,努力维持面上平静的表情。而江竹继续道:“当然,看你这病的厉害,光喝药恐怕还不行。”季芳芳是不懂这些草药的药性,还一脸期待的问:“那还需要什么?”“还需要一个男人做药引子。”江竹勾了勾嘴角,看向田花婶子,“婶子,我看您还是赶紧带季姑娘回去,趁早找个男人嫁了的好。”
田花婶子从刚才起脸上就已经挂不住了,现下听他这么说,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她一把扯着季芳芳的胳膊,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逃也似的出了院门。江竹看着两人匆忙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婶子,诊金别忘了!”出了院子的田花婶子拉着季芳芳跑的更快了。两个搞事的走了,小药庐里又恢复了平静。叶安年松了口气,感叹道:“这俩人可真是太能作妖了。”“是啊,”江竹赞同,“你见没见季芳芳刚才那样子。若是先前我跟田花婶子去出诊了,还不知这丫头要搞什么事呢。”虽说他不屑这些小打小闹的手段,但却也厌恶和这样的人扯上任何关系。叶安年点点头:“往后还是谨慎一些好。”说完,又低头继续给木老鼠抛光。江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你就……没有点什么想法?”叶安年闻言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什么想法?”“就……就是,”江竹斟酌着用词,“不怕季芳芳真的得逞?”叶安年呆住,然后“噗”地一下笑了出来。那双清冷的眼睛好看的弯着,漆黑的眼瞳里闪着光,江竹竟有一瞬间的晃神。“你要是真能被她得逞,”叶安年勾了勾嘴角,“那我笑你一辈子。”江竹:……他扶了扶额,也跟着笑了。自己当真是糊涂了,竟然问出这种问题。这边两人气氛轻松,而另一边,田花婶子却是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她现在一张老脸又红又烫,臊的不行,一巴掌扇在季芳芳脸上。“死妮子!我看你这张脸皮是不想要了!”“你个没出嫁的大姑娘,你看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这要是让你爹知道,非打死你不可!”“娘,你说什么呢!”季芳芳捂着脸,吧嗒吧嗒掉眼泪。“我胸口闷,喘不上气来,正经看病怎么了?!”“你还敢说!”田花婶子气的去拧她耳朵:“你那是看病吗?我要是今儿个不在这你都要扑他身上去了!”“我就说你这两天怎么都病怏怏的闹着这也不吃那也不喝的,还真当你是病了!感情真像那江郎中说的,是想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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