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人们本就没什么娱乐,关于叶安松的事一传出,街头巷尾,茶馆酒肆,顿时到处都是有关他的话题。什么眼红自己的弟弟,想出恶毒的奸计报复;什么看上了文家二公子的伴读,离间两人的感情,自己趁虚而入;什么跟文家二公子从同窗到反目,两人因为一个小哥儿闹翻了脸。总之,热闹的很,精彩的很。叶安年就这样一边听着众人的八卦,一边美滋滋的卖他的泥叫叫和小风车。不多时,他来带的满满一车泥叫叫就卖的只剩下了二十来个,小风车更是被一抢而空。随着天色渐晚,排队买东西的人也渐渐地散去。小木车上的四层货架子都已经空了,车里的存货也都卖了个精光,连插在车上做装饰的小风车都给卖了出去。叶安年抬手抹了一把额角的细汗,一方素色的帕子就递到了他面前来。江竹笑着看他:“今日生意不错呀,叶老板。赚了多少?”“你数数。”叶安年接过帕子细细擦着额上的汗,取下腰间的钱袋子朝江竹丢过去。“嚯。”江竹接过来一掂,沉的压手。他隔着钱袋子,摸着里面一串一串的铜钱,估摸道:“怎么也得有二两。”叶安年轻笑了一声,抬眸间,瞥见对面馄饨铺的钱婆婆,正朝他慈爱的笑着。他心念一动,翻了翻车厢,发现还剩下最后一个小猫造型的泥叫叫,拿起来托在手里,大步朝钱婆婆走了过去。“婆婆,正好还剩下最后一个,送您的。”钱婆婆小心地接过来,翻来覆去的打量:“捏的真好。老婆子我很多年没有玩过啦。”她说完,将泥叫叫吹孔放到嘴边,憋足气吹了一声。“嘟!”哨音清脆嘹亮,响彻在宁静的西街上。 叶安松落榜(微修)江竹慵懒地靠坐在牛车上, 看着这暖心的一幕,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叶安年棱角分明的侧脸, 薄而挺拔的鼻,长而微翘的眼睫,清透干净的眸子, 还有轻轻勾起一丝弧度的唇。暖红色的夕阳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 将他那原本清冷的气质都削弱了不少。江竹盯着看了一会儿, 就轻舒了口气。也怪他如今在外多年,身上一没银钱, 二没权势的。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文家来跟他家年年合作。正出神, 眼前晃过两根纤长的手指。
“发什么呆呢?走了。”叶安年道。“走。”江竹伸了个懒腰,从牛车上下来,帮叶安年把小木车搬上牛车。两人并肩坐在前面, 晃着腿,甩着鞭子,优哉游哉的离开了西街。傍晚的甜水镇,行人碌碌,两人坐着牛车穿梭于街头, 不知不觉就经过了鸿福书院。离老远, 就瞧见书院门口的告示牌前围了一群人,都是一袭青衫的书生模样。看样子,应该都是来看放榜的。叶安年和江竹本没有注意, 却猛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叶安松。就听站在叶安松旁边一个身材有些胖的书生道:“这榜上就十个人, 咱鸿福书院的占了六个,可连个姓叶的都没有,我看叶兄你也不用再找了。 ”叶安松却是不甘心:“ 不可能!我绝不会落榜的!”“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是用功,可这没中就是没中,你就是把这榜单看出个窟窿也没用啊!”“不对,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叶安松猛的捏紧了拳头,“我要去找山长问个清楚! ”他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却正撞上带着家丁大摇大摆从书院里出来的文恒。文恒双手背后,大爷似的往他面前一挡,嘴里‘啧啧’两声:“呦,这不是叶大才子嘛?怎么?没中啊? ”“你之前不是还信誓大大的保证一定能中的吗?啧啧啧……”“二公子,”跟在文恒身边的一个家丁凑到他面前低声道,“是信誓旦旦,不是信誓大大。”“切,”文恒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要你多嘴?!”那家丁不吱声了,叶安松的脸上却是一阵青一阵红,好看的很。叶安年和江竹两人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加上叶安年还有事情要找文恒说,江竹便把牛车赶到路边,借着路边大树的遮挡,两人安心看起戏来。被围在一群人中间的叶安松,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他笑着道:“文二公子今日倒是颇有闲心,身边的小陪读都走了,竟也没再找个新人?”他这话就是在明着戳文恒的伤口,叶安年瞥见文恒的脸色一变,心道不好,这傻少爷怕是要中了叶安松的圈套了。正犹豫要不要插手这事,一旁的江竹拍了拍他的肩,给他使了个眼色,而后就下了牛车,也不理会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书生,而是径自进了鸿福书院。而这边,文恒眉头一拧,对身边跟着的四个家丁道:“给小爷打!”那四个家丁互相看了看,都不大想往前冲。这可是在书院门口,而且周围又这么多人在,一旦起了冲突,肯定会有人进去给冯明煦通风报信,到时候吃亏的肯定还是他们这边。刚刚提醒文恒用错词的家丁大着胆子凑上前想劝解两句,却被文恒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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