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着干嘛呢?小爷白养你们了?给我上啊!”那四人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眼看那沙包大的拳头就要砸在叶安松脸上了。就在这时,冯明煦黑着一张脸从书院里走了出来,江竹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都聚在这闹什么呢?”冯明煦在学生面前很多时候都是严肃沉稳的,他本身就没比学生们大几岁,总是怕自己震不住学生们。此时他一出现,顿时打破了两边剑拔弩张的气氛。那文恒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脸上立刻挤出一丝笑来:“山,山长,我们没闹,在这看榜呢。”冯明煦没理他,而是眼神锐利的在他和叶安松的脸上看了几个来回。而后一甩袖子道:“天色不早了,你们看完了就赶紧回家。中了的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没中的更是前路漫漫,不回家温书,还有心思在这看热闹!”他这话一出,众书生们便都作鸟兽散了。文恒心中不甘,但碍于冯明煦在,他也不敢再做什么,给冯明煦行了个礼,正要带着家丁离开,江竹上前对他道:“还请文二公子跟我走一趟。”他这么一说,文恒顿时知道是叶安年有事找他,心中的怒气平息了不少,带着家丁跟江竹走了。叶安松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正出神,就听耳边传来冯明煦不悦的声音:“你怎么还不走?”叶安松收回思绪,眼中的阴冷散去,给冯明煦行了个礼:“山长。”再抬头时,已然是一副恭敬的神态:“关于这次的院试,学生有些话,想跟山长单独说。”“进书院说吧。”冯明煦脸上看不出喜怒,背着手,率先往书院里走去。另一边,江竹把文恒带到了牛车停着的大树下。叶安年见两人回来,问道:“事情解决了?”江竹点点头。文恒还有些不高兴:“江郎中,你刚刚作何要去找山长来?你看叶安松那样儿,小爷不揍他一顿难解心头之恨!”江竹笑得眉眼弯弯,那眼神像看傻子似的:“你把他揍一顿,然后呢?事情闹起来冯明煦早晚要知道,到时理亏的是你,定是逃不过被书院处罚,回头你爹怕是还得揍你一顿。”“呃……”文恒一愣,“嘶,好像有点道理!”叶安年很是无语,等文恒回过味来,就跟他说起了西街铺子的事:“铺子我选好了。不过,恐怕得麻烦文二公子你出面把这铺子租下来。”知道文恒脑子不转弯,叶安年没把他和周家的那层关系捅破,只叫他出面去周在乾手里,从西街租一间正在招租的铺子,为期一年。到时候,若周在乾当真来找他的麻烦,他就说铺子是文家开的,他就是个打工的而已。
以文家在甜水镇的地位,哪怕是看在文老爷的面子上,周在乾都不会敢拿他怎么样。“这事好办。”文恒答应的爽快。叶安年便把之前文老爷给他的那张一百两银票,有塞给了文恒。还叮嘱道:“就租一间,剩下的不许乱花,拿回来给我。”“知道知道,你就一百个放心吧。”文恒保证完,就带着家丁走了。叶安年看着他大大咧咧的背影,很是心累:“怎么跟养了个傻儿子似的?”江竹伸手勾过他的腰,手臂一抬,轻松将人抱上了牛车:“当儿子也好,文家这么有钱,你这好大儿肯定孝顺。”叶安年:……这人就没个正形!这边两人悠悠地赶着牛车回了村,而另一边的叶安松却是心急如焚。他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明明那安兴知县已经答应了,这次院试定会给他一个中榜名额,为何这到最后他还是落榜了?他跟着冯明煦进了书院,做出一副因为落榜而十分焦灼伤心的神态来。“山长,我真的觉得这次我答的不错,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就想再看一眼我的卷子,山长,求你帮我一把吧!我这次当真是用心了的!山长!”他言辞恳切,加之在书院里也比较会装样子,冯明煦眉头紧锁了半晌,还是妥协了。“好吧。过几日我要去安兴县一趟,到时帮你跟房知县知会一声,安排个机会让你看一眼卷子。”“好!”叶安松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还抬袖子抹了把眼泪,“多谢山长相助!”“学生能再看一眼答卷就死心了,无论能否得中,往后都一定会潜心研学,定不辜负山长今日相助。”叶安松做足了姿态,但冯明煦却还是一副严肃疏离的样子,只道:“你做好学问,为的是你自己,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说完,就抬脚迈出了勤勉堂的门槛。叶安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紧了牙,垂在袖中的拳头也死死握了起来。要不是怕引人怀疑,他也不会求到冯明煦头上。若是之后那房知县又给他安了个名额,也省的有人说他是托人找的关系,正好可以将他重视考试,对自己坚信不疑的形象给坐实,说不定还能叫那冯明煦高看他两眼。其实,他一向是看不惯冯明煦这般作态的,不过比他们这些学生年长了几岁而已,却处处端着架子,以为考上个举人便了不起了。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