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盯着自己写到一半的下联,突然眉毛一挑道:“无妨。”遂动笔把下联补全。于是,一副猫狗对联就此诞生了。上联:迎新春汪汪锦绣。下联:辞旧岁喵喵添寿。横批:猫狗共旺叶安年:……嗯,也不是不行。江竹:“反正咱家有铜钱,还有狮王,也算是猫狗双全了。”虽然狮王是散养的。“那就给铜钱贴在它的新狗窝上吧。”叶安年道。之前张民匠他们来盖房子,还给铜钱在院里靠近大门口的地方用砖搭了间小狗窝,这对联倒是正好有地方贴了。折腾了一晚上,两人直到深夜才相拥睡下。……而另一边的老叶家,却是一片凄风惨雨。之前老二夫妻两个闹着要分家,到底还是没有分成。叶全给三个儿子下了死命令,不成家就休想分家。如今叶成河已经断腿成了残废,再想成家怕是难了,就不算在内。可是大儿子叶成海既然已经休妻,孙子叶安松也进了监牢,那叶成海孤零零一个人像什么样子?叶全放了狠话,二房要想分家,就得帮着叶成海再娶。什么时候叶成海有了新媳妇,什么时候再谈分家的事。二房的叶成江和张娟气的不行,却也没有办法。这小两口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叶家三兄弟之中,如今也就老二叶成海家过的还行。虽然闺女嫁人之后几乎不怎么来往,但逢年过节还是会带些东西给他们。叶安柏一天大过一天,新出生的小儿子叶安宏也生的白白胖胖,整天乐呵呵的。对比大房和三房的惨状来说,他们家可以说是很幸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分家,是人都知道他们两口子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是生怕两个老的,还有另外两个兄弟来拖他们的后腿。今年小年夜,老叶家着实过得有些惨淡。孙采荷被休,如今家里里里外外的事都落在了吴香莲和张娟身上。可吴香莲毕竟还是老了,又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身体大不如前,这掌家权自然就落到了张娟手上。张娟把吴香莲手里的大部分钱都要了过去,借口照顾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
可其实呢,她从来都是做两样饭,日常花销也是能省则省,攒下的钱都进了他们二房私人的口袋。天色渐晚,张娟把大锅里煮熟的素饺子捞进盆里,端上桌,又单独分出一个小碗,装了一碗,摔在灶台上。“娘!”她不耐烦道,“饺子煮好了,你给三弟送去吧!”吴香莲这几天身子很不爽利,在床上躺了一天了,这会儿还没下床。闻声,有气无力的回答:“娘身子不舒坦,娟子你替娘去吧。”“切!”张娟超屋里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端着饺子进了叶成河的屋。叶成河的屋里光线昏暗,一进屋,张娟就闻到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呛的她差点没吐出来。“三弟,饺子给你撂这了,趁热吃。”张娟一步也不愿意往里多走,把碗撂在叶成河床头边的柜子上,扭头就走。床上躺着的人这才发出一阵哼声,却已经是有气无力了。听着像是想要拉张娟说说话,又像是在叫张娟等一下,帮他拿个尿壶。张娟听见了,也不管他,扭头出了屋,“砰”地一声摔上门。嘴里嘟嘟囔囔的骂道:“瞧着是没得治了,这腿都烂的发臭了还花那冤枉钱,不如早点死了痛快!” 蒸馍贴花今年对于安兴县和甜水镇的百姓来说, 确实是个好年。自那日周在乾被带走之后,没多久安兴县就传来了他被判决斩首的消息。行刑那日,钱婆婆和青娘关了铺子, 两人结伴去了安兴县。木坊那边,那个叫张六的木工竟然也告了假,雇了马车, 带着他那个腿脚不好的夫君陈汀, 一起往安兴县去了。叶安年听文恒提起才知道, 原来陈汀的腿, 也是被周在乾派人打断的。就因为他们在周记当铺当了一只玉镯,凑够了钱想要赎回, 可是玉镯却被周蓉看上了。周在乾就趁着一日天黑,雇人打劫两人, 陈汀为了护着张六被人打坏了腿,他们好不容易攒的钱也被抢了去。最后,镯子自然是没赎回来, 陈汀的腿自此之后也落下了毛病,走不了路了。周在乾终于被判刑,二人喜极而泣,告了一日的假,也往安兴县去了。叶安年得知, 便没扣张六那日的工钱。自周在乾一事之后, 周记当铺没多久就关门了,周蓉肚子也大了起来,带着那个叫大石的光头壮汉, 离开了甜水镇,不知道去了哪里。甜水镇没了周家的欺压, 这百姓的脸上,笑容都一日比一日明朗起来了。文老爷还趁机在镇上开了一家当铺,典当的价格都很良心。而且据说安兴县许府落魄之后,文家买下了不少许家的铺子,接手了几乎所有许家的产业。……一进入腊月,这日子一天天就过得快了起来。叶安年腊月二十六就给铺子和木坊两边都放了假,一直放到正月十五,足足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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