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则在家里,一边盯着张民匠他们的进度,一边给丁秋配治眼睛的药。两人各自忙碌,日子也有条不紊的继续着。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三, 小年这天。叶安年给铺子和木坊两边都放了一天假, 工钱照发,大家都很高兴。家里的房子院墙也都修了起来,江竹的药庐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铺了房顶, 三面墙也都重新砌了,还挂上了厚厚的草帘子, 既结实又暖和。而药庐对面的厢房,作为叶安年平时做木雕的地方,也修了起来,里面放了一张宽敞的长木桌,一把椅子,剩下就是两个五层的木架子,足够叶安年放木料、工具或者木雕成品。新修的院墙也是又高又漂亮,配上新漆的大门,比之前气派了不是一点半点。平时把门一关,就能彻底与外面隔绝,安全感满满的。就是铜钱依旧喜欢蹲在大门口,一听见外头有动静,就赶紧扒在门缝下面“汪汪”狂吠,声音都比之前嚣张了不少。两人前一天就在镇上买了不少年货,什么糖瓜、红纸、爆竹、点心、瓜子花生,猪肉都直接买了大半扇,拉了满满一牛车。小年当天,一家四口早早就起来了。叶安年已经提前画好了一张灶神像,贴在了堂屋正对灶台的墙上。江竹带着两个孩子在灶神像前摆上糖果、清水、料豆和秣草这几样贡品。福崽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贡水、料豆和秣草啊?灶王爷的口味可真奇怪。”话才说完,被江竹在额上轻轻弹了一下:“不许瞎说。这三贡品是给灶王爷坐骑的备料。这样灶王爷才能骑着坐骑上天庭去述职。”“那糖瓜呢?”福崽眨眨眼睛,小心的问道。“糖瓜是给灶王爷吃的。”叶安年摸摸他的头,“灶王爷吃了咱们的糖瓜,嘴巴被粘住了,就不会在玉帝那里讲咱们的坏话了。”“啊,”福崽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赶紧捂住嘴吧,“灶王爷莫怪,我还小,不懂事的,刚刚的话是瞎说的,你可别跟小孩子计较!”他的话逗得三人都笑了起来。小年除了祭灶,还要扫尘。吃过朝食,四人就分头忙碌起来。新屋子如今是福崽在住,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柜子之外,就是盥洗架和两盆花,东西不多。叶安年让两个孩子负责打扫各自的房间,傍晚检查。剩下的东屋、堂屋、院子、江竹的药庐、还有他的木雕室,他们两人一起打扫,倒也是个大工程。直到快傍晚,两人才把家里彻底收拾干净,又去检查两个孩子的房间。福崽的屋子好打扫,很快就收拾完了。丁秋的眼睛虽然现在能看到一点光了,但还是不方便。福崽收拾完后,就去给丁秋帮忙,两人都收拾的很干净。晚上江竹和了面、剁了馅,四个人围在一起包了好多饺子,有酸菜猪肉和白菜鸡蛋两种馅料。吃了夕食,趁着石头来找两个孩子出去放花玩,叶安年坐在炕桌前拿出了红纸和剪刀,江竹则取来了笔墨。
两人一个剪窗花,一个写对联和福字。暖橙色的烛光摇曳,映着两人的脸庞,显得格外温馨惬意。“看看这张剪的怎么样?。”叶安年剪好一张喜鹊登梅,打开来对着烛光欣赏。“还不错。”江竹写完最后一笔福字,收了手。余光瞥见叶安年专注的模样,手腕一动,抬手在他的鼻尖上点了一下。“哎!”叶安年一惊,瞪了他一眼,“你又作怪。”说着就要抬手去擦,却被江竹一把按住:“别动。”“干什么?”江竹笑而不语,一手按住叶安年,另一只手趁机在他脸上,左右两边各画了几道。继而露出满意的神色:“嗯,像小花猫。”叶安年顿时有些羞恼起来,抬手胡乱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就去抢江竹手里的毛笔。“我也玩。”可江竹一扬胳膊躲了过去:“不给。”“给我!”叶安年一手撑在炕桌上,倾着身子去够江竹手里的毛笔,却不想一不小心手按在了桌上的镇纸上,滑了一下。眼见他胳膊一曲就要摔倒,江竹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帮他稳住身体,两人便顿时贴在了一起。叶安年的鼻尖几乎贴着江竹的,灼热的鼻息喷薄在他脸上,泛起一阵酥酥的痒意。他愣了一下,那呆呆的表情着实可人。江竹勾了勾唇,顺势就要吻下去。却见叶安年脸上一红,慌张道:“等,等一下。”“怎么了?”“我好像把你刚写的对联压了。”“没事。”江竹笑笑,抬手在叶安年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但气氛散了,亲也亲不成了。十分惋惜的松开叶安年,他一低头,就看到桌上的对联,嘴角猛地一抽。叶安年也看到了,上翘的嘴角死死压住。就见对联上江山的“江”字,被叶安年刚刚一压,滑出了一笔,变成了“汪”。于是,好好的上联就变成了:迎新春汪山锦绣。叶安年:……“我的错,要不你重写一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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