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人让进东屋,陈时客套几句,又出去了。屋内也摆了一桌,坐的还都是熟人。陈时的老娘,还有赵里正老夫妻俩。双方寒暄了一会儿,叶安年就被坐在炕上的赵乐给喊了过去。他穿着一身豆青色的薄袄,坐在炕上,怀里抱着一个藕粉色的襁褓。见了叶安年,亲热的拉着他在炕上坐下,看他怀里抱着的小团子。叶安年本以为是个女娃,却不想赵乐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是小子,文静的很,一点也不像我俩。”“眼睛像你,”叶安年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笑起来肯定好看。”“那可呗,白天不闹觉的时候,可喜人了。”赵乐笑道。“孩子好带么?”叶安年对这方面一点都不了解,听他说孩子闹觉就有些好奇。说起这个,赵乐原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唏嘘两声,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我怀孕的时候,以为生娃是最痛苦的事。可是等生完了才知道,原来带娃才是。”见他怀里的小团子安安静静的,叶安年有点想像不到:“晚上哭的厉害?”“别提了,一晚上要醒三四次,醒了就要吃奶,吃完了又不睡。”赵乐苦笑一声,“还好时哥和娘都帮我带。要不然,年哥儿,我都要困死了。”叶安年看他虽然比之前圆润了一些,但脸上确实带着疲色,温声道:“有人帮忙还好些,你能养养身子,可别累着自己。”“嗯,你放心吧,我可不会亏待自己。”赵乐答应一声,瞥了眼正跟自己爹爹聊天的江竹。“话说,你和江郎中也成亲这么多年了,还不打算要孩子吗?”“又不是想要就能要上的,咱们孕育子嗣本就艰难。”叶安年抿抿唇,岔开话题,“你可给孩子取名字了?”“也是。不过你俩感情一向很好,又有福崽和丁秋,晚点要孩子也好。”赵乐感慨一句,回答道:“取了,小名叫芋头,大名叫陈策。”叶安年一听就乐了:“这小名,你取的吧。”“好听不?”赵乐也跟着笑起来,“多顺嘴啊。”“好听。”叶安年勾唇。在陈家吃完席已经是半下午了,两人和赵乐夫夫俩告别,坐着马车去镇上接孩子。赵乐的满月宴,除了石头,赵里正一大家子都去了,石头自然就托付给了叶安年他们。三个孩子也有伴,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叶安年在陈家的宴席上喝了点酒,又坐马车颠簸了一路,这会儿就有些头晕,一到家就扎进屋里去了。江竹见他脸色不好,也跟了进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是有点发热,便伸手一抄把人抱到炕上。
“难受就别硬撑着了,躺下休息休息。”叶安年没什么精神,身上又有些发冷,“嗯”了一声就乖乖钻进了被窝。江竹帮他把被角掖好,又捉住他的手腕把了把脉。好在问题不大,只是有点着凉了,喝些药,休息一晚就能好。叶安年身上疲乏的厉害,不知何时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外面天都黑透了,江竹把他叫起来,端了碗汤药喂给他喝。叶安年就着他的手,把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嘴里紧接着就被塞了颗蜜饯。江竹拿帕子轻轻擦着他嘴角的药渍:“睡一觉,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叶安年点点头:“什么时辰了?”“快子时了,”江竹道,“还困不困?继续睡会儿?明早起来就能好了。”头已经不晕了,但叶安年确实还是困倦。他眸看了江竹一眼,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你也一起睡吧。”江竹又探了探他的额头,感觉温度已经退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好,我这就睡。”两人相拥而眠。次日一早,叶安年果真好了。可能因为昨晚睡得多了,还早早就醒了过来。他在炕上翻来覆去了几回,就把江竹也弄醒了。江竹伸手在他肩上一按,把人抓回被窝里。“今天让张路送他俩去书院吧,咱们休息一日。”木坊有文恒盯着,铺子有余虎盯着,至于安兴县和其他县城的分铺,每月去一次就行。如今除了安兴县的竹叶记玩具铺,他们在周边的几个县城又新开了好几家。叶安年想想再过两天福崽和丁秋就要休沐了,如今大好的春光可不能浪费。遂侧身过去,一脸神秘的望着江竹:“你想不想放风筝?”江竹见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面上神采飞扬,笑道:“好啊。”“那咱们趁着今天扎几只风筝吧,等孩子们休沐,一起去后山上放。”叶安年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江竹无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就是闲不住。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天,你还要扎风筝。”“扎风筝又不累。”叶安年不以为意,“咱们一起啊,就当打发时间了。”“好。”江竹自然答应。眼下天气也暖和了,送走张路和两个孩子,叶安年就从自己的木雕室里拿了工具,搬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