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那叶安年跑了,我们怕是得从长计议。”“殿下思虑周全。”张陵恭维道。见卫之淮脸色好了一些,他才试探的问:“所以殿下这么大费周章, 到底是要从谢老鬼那拿到什么重要的东西?”自从月凉城一事之后,卫之淮的警惕性和疑心便越发强烈。张陵跟了他这么多年, 为他办了数不清的大小事件,他都从未向其说过自己真正的目的。如今听张陵问起,卫之淮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何?”“我也为殿下效力了这么久,总想知道我这一路拼搏的目标是什么。”“你的目标就是送我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到时本宫自会给你封官进爵,好好地嘉奖你。”“可……”张陵还想在问,卫之淮却沉下脸来,张陵识趣的闭了嘴。卫之淮长舒了口气,闭上眼休息,张陵小心的掀开车帘往向外面。京都主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路边叫卖的摊贩,杂耍的艺人,闲逛的百姓,吵吵闹闹,满是人间烟火气。“这些人也太闲了些。”张陵皱眉。忽而,他眼珠一转,有了个主意。“殿下。”“还有什么事?”卫之淮有些不耐烦。“那江声晚不是回来了,既然如此,七年前的那件事,咱们是不是也该帮这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百姓们回忆回忆?”卫之淮揉按着太阳穴的手指停了一下,蓦地睁开了眼。……四月芳菲尽,山上一片鲜嫩的新绿,遥望半山腰的法源寺,墙头上叠着一层薄薄的粉色。叶安年同子末、张路沿着通往山上的石板路拾级而上,身边是三两结伴而行的香客。有一身春装的姑娘小哥儿,挎着篮子谈笑风生;有满面笑意的夫郎婶子相携而行,口中满是对家里丈夫孩子的期盼关心;也有一家三口四口出来踏青,想要求个平安喜乐,吉祥如意。三人跟着众人的脚步一路往上,不急不慌,说笑间倒也不觉疲惫。不多时,那一层层蜿蜒的台阶就到了尽头。那座古朴庄严的佛寺,赫然坐落在青翠的竹林之间。鼻间是淡淡的香火气,耳边是悠远的钟声,叶安年深吸了口气,一句诗突然跃然脑中。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只是站在这里,一路上的忐忑和担忧都消散了。“少君,你看,就在那。”子末凑到他身边,朝山顶上指了指。在一片绿荫掩映间,叶安年隐约看见了一座白色的建筑。“那咱们走吧。”叶安年道。
张路抹了把额角的汗,有些担心:“东家累不累,咱们要不歇一歇再赶路。”“不累,到了再歇吧。”叶安年此时只想快点到白鹤斋,见到江竹。他坚持,子末和张路自然没什么异议,三人继续赶路。此时已是半下午,有不少香客陆陆续续从山上下来,与他们面对面擦肩而过。叶安年行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累了,三人就找了个宽阔的台阶,停下来靠边休息。正这时,却忽听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年年!”叶安年正拿着水壶喝水,闻声回头。就见江竹穿着那身浮光锦的天青色长衫,长发半束半散,手中折扇一展,笑的那叫一个春风荡漾,活脱脱一只开屏的花孔雀。然而,这只花孔雀在看到叶安年脸上的伪装之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继而,嘴角抽了抽:“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他转身要走,叶安年皱眉喊了一声:“江竹。”江竹猛地停下,“刷”地一下将折扇合上,揣进袖子里,三两步上前,在叶安年面前站定。他伸手摸了摸叶安年的脸颊,满脸心疼:“怎么黑了这么多,胡子都长这么长了,这张路怎么照顾你的?”一旁听到他话的张路,小心地凑过来想要解释。江竹瞥见他那张同样黝黑,呦胡子拉碴的脸,惊道:“嚯!你怎么成也这样了。”“主子,”子末一脸无奈,“呲啦”一下撕下自己脸上贴的假胡子,“都是假的啦!”江竹却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子末这才知道,自己又被人耍了,气呼呼的不理他,找子妤去了。经过这一小段插曲,叶安年方才见到江竹时的紧张和不安都被冲散了去,看着子末赌气的小表情,也勾了勾唇。“笑什么呢,想不想我?”江竹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见他凑过来,叶安年却往后退了几步,眉头也皱了起来。江竹不悦:“怎么,咱们才两个月不见,你就对我这么冷淡了。”“你说个把月就回家的。”叶安年淡淡道,“不回来也罢了,信也不去一封。”“哎呀,”江竹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年年,你这是生气了?”叶安年不语,他一眼。“我也不想的,这不是被老头子扣下了嘛。”江竹回头指指子妤,跟叶安年告状:“喏,就她。我现在想下山一趟都要被她盯着,哪都去不了。”一旁无辜的子妤:……“信我也寄过的,寄了十多封呢,你一封都没收到?”江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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