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暮扬也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一步跨前拉住时瑜的手臂,反问:“你自己相信吗?”“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用力甩开男人的手,时瑜也提高了声调,他像只受困的野兽般戒备着男人,“所以你是想来抢小谦的?”就连时瑜自己都被他这个结论给吓得浑身哆嗦。如果祁暮扬真的要从他手里把小谦抢走,他又要凭什么阻止他?“抢?”祁暮扬显然也被时瑜的结论吓得一愣,他从没想过要把时可谦从时瑜身边抢走,若要带走,他会把他们两个一起带走。但他发现时瑜误会了他的意图,那双充满了愤恨和冷意的蓝色眼眸,像极了拼死保护幼崽的母兽。“我不会把小谦从你身边带走的,”祁暮扬刻意缓和了自己的语气,他伸手想要去摸时瑜的脸颊,但却被他故意躲开了。大手僵在了原地,两人之间流动的空气也有一瞬间的停滞。黑色的眸子沉了沉,祁暮扬最后还是放下了手,轻声道:“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如果我说我不想呢?你是不是又要像以前那般强迫我?”看进那双黑眸中,时瑜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眼尾蓦地开始发红。 突发的易感期重新开始?他和祁暮扬之间需要的是重新开始吗?时瑜忍不住心底发笑。即便重新开始了又如何?他是能与他结婚,还是能将他迎进祁家大门?如果一切都注定不会改变,重来一遍的意义何在?为了再把自己伤一次吗?时瑜脸上那夹杂着自嘲和悲伤的神情,刺痛了祁暮扬的心,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拧捏着他的心脏。“我不会再强迫你,”就像是泄了气般,祁暮扬再一次放低了姿态。他不想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次变成昔日那般只有强迫与被迫。祁暮扬过快的妥协让时瑜有些意外,他怔愣地看着男人。在那双深邃的眸中他看到了真挚与诚恳,眼前的祁暮扬似乎真的和六年前有些不同了。然而沉默过后,时瑜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让出一条更宽敞的路,直通大门。“既然如此,那就请你离开吧,”再次伸手指向大门的方向,蓝色的眼瞳里多了一层淡漠。“好,你早些休息,”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别的举动,祁暮扬就真的乖乖听话地朝大门走去。打开门,站在门口,祁暮扬稍微停顿片刻,他回头对时瑜说道:“我暂时不会离开亚塔。”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大门被关上的一刻,时瑜松了一口气,他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像是瞬间脱力了般。天花板上的节能灯亮白得有些刺眼,他不得不用手臂稍加遮挡。眼睛被光芒刺得难受,禁不住有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时瑜也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慢慢回过神来,才走到厨房灌了一杯水,重新平复了心情。看了眼已经满了的垃圾桶,他提着袋子出了门,准备丢垃圾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走到电梯间时,时瑜蓦地有种奇怪的感觉,但还来不及细想,电梯就到了,他匆忙走了进去。一刻钟后,时瑜再次从电梯出来,电梯间那种奇怪的感觉没有散去,反而越演越烈。安全楼梯的方向忽地传来“咚”地一声响,时瑜被吓了一跳,有些警惕地看向那扇紧闭的防火门。“砰,”又是一声闷响,就像是有人在拿锤子砸地板般。紧接着又是一声,这下大概是砸在了防火门上,紧闭的门裂开了一道缝隙,熟悉的信息素瞬间席卷而来,充斥了整个楼道。“祁暮扬?!”之前有防火门的阻隔,加上时瑜的腺体有缺并没有发现,但现在空气中弥漫的烈日气息,他再熟悉不过。没有了之前的小心谨慎,时瑜快步走到楼梯口,将防火门推开,就看见祁暮扬有些狼狈地坐在防火门后的角落里。俊美的五官扭曲着,双手捏成拳,手臂上青筋凸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听见时瑜的声音,祁暮扬稍微抬头,眼底是一片猩红。这样的祁暮扬时瑜也很熟悉,他心底不由一阵触动,下意识地轻颤了一下。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咬牙走了过去,俯身问道:“你的抑制剂呢?”“我,没有,”男人喘着粗气,说话也有些断续,他看着时瑜,眼中多了些渴望。“你看我没用,我的腺体坏了,帮不了你,”看穿了对方的心思,时瑜有些冷漠地后退了一步,“池睿呢?我给他打电话。”“不用,他,也没有,”闭上眼,男人摇了摇头,然后紧咬着牙关,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自己忍耐着。“起码他能照顾你,”时瑜没有理会他的拒绝,直接上手在男人的衣服口袋上摸了摸,拿到了手机。接到信息的池睿很快就赶来了,时瑜猜想池睿应该是一直尾随着祁暮扬,确保他的安危的。本以为池睿会叫人过来将祁暮扬带走,却不曾想对方说了一句“元帅现在的情况不宜外出”,就带着人将祁暮扬扛进了时瑜家里。他们把祁暮扬安置在时瑜的床上,给他双手拷上了特殊的黑色手铐,然后就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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